上台阶。利落的小厮七手八脚地搬了几张椅子放在门前,请吕宋成等坐下,又倒了热茶来,吕宋成一口喝尽,便目光炯炯地看着下面的常三。
常三的双眼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随即便开声说:“大爷回来,就再好不过了。今日,我就将这所谓三爷的真面目揭开给你们看!”他挣了一挣被缚的手,又连连冷笑了数声,才接着发狠说:“这人,根本不是吕府的三爷!”
此话一出,众皆愕然。
虽然宋然回到吕府的日子不过约莫一年,却是吕宋峤亲自接回来的,又郑重其事的摆酒请客,告知亲友,大家认可。虽然私底下可能也有人嘀咕过,但都当是小道八卦,谁也没当一回事。今日,常三偏出来这么一句,难道说真有内情?
宋然只觉得自己的耳边翁翁作响,但是都是些什么声音,却不真切,好一会儿,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却又不知是不是自己说的——
“你,你,你——胡说!”
那声音里带着颤栗。
“哼!怕了吧?你这个假货!假货!”常三看见宋然这么失态,颇为得意,再度口出恶言。
吕宋成一言不发,慢慢地站起来,走下去,在常三跟前站了半晌,忽然用力一脚踹去,人群中有人“啊”的一声,只见常三身子一歪,猛地侧倒在地,脸贴着地,嘴角边缓缓流出一丝血丝来,可见吕宋成这一脚踹得极重。
“咳咳,大爷,大爷!我所说,无半句虚假!大爷——”常三哑声喊着,神态极为癫狂。周围的人均被吓了一跳,纷纷退后了两步。
司徒灵也站了起来,看一眼宋然,见他依然怔愣,也就直接下去,站在吕宋成身边,说:“大爷,暂且息怒!”又转向常三,喝道:“证据!再乱说,看我废了你的舌头!”
这话中带着的威胁意味令常三震了一震,随后又喊起来:“证据,我有,我说,就在,在他屋子里那个小箱子中,我亲眼见过的!”
小箱子?这几个字在宋然脑子里炸开。
“你屋子里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东西?”吕宋成转过身来,看着他,问。
“是,有的,在床底下。不过——”宋然好歹反应过来,答道。
吕宋成眼睛闭了一闭,再睁开,仿佛又恢复了冷静,问:“这样,你可愿给众人查看?”
查看?宋然的心一沉,大哥,也对自己生疑了吗?那个小箱子里,装的是自己最宝贝的东西,要展示在这么多人面前,总有点不是滋味。
“哈哈,看吧,他心怀鬼胎,怎么敢给人搜查?”滚倒在地的常三斜着眼睛,竭力朝上看,虽然狼狈,却还是恶毒地说。
宋然的胸口一滞,不由自主地冲口而出:“任凭大哥做主!”他眼见常三不肯放过自己,为证清白,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吕宋成与司徒灵对视了一眼,司徒灵便吩咐两个捕快,跟宋然进去取他的小箱子出来。
事情这般急转直下,令所有在场的人都大感意外,气氛愈加肃然,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只静静等着人取东西出来。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不同,桌案、书架、床榻帷幔之类俱一如之前。宋然环顾一圈,然后走至床边,弯下腰,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个小箱子,也还在原来的地方,他正待伸手取拿,随即一顿,又站起来,对后面的捕快说:“差大哥,劳烦你们来拿吧。”
两个捕快迟疑一下,然后其中一个便说了声“好说”,再径直俯下身去,一探手,便把那个小木箱子挪了出来,捧在手上。宋然点点头,几人便出了房门,来到屋前。
捕快将小木箱子捧至吕宋成和司徒灵跟前,给二人看过,完好无损,前边的小青铜锁也是扣上的。然后再把它端放在空地上,这时众人的目光便都投注在这个木箱子上。只见它刷着清漆,四四方方,样式简单,一般人家家里也有这么样的木匣木箱,只是装的东西各有不同罢了。
吕宋成也是只看了一眼,便问宋然:“平时都放些什么?”
宋然张口欲说,又有点踌躇,一会儿后方道:“主要一些信件,还有几张画儿,半本书,大约是这些了。”
“那里,有,有信,可以证明我刚才所言!”常三在地下忽地Yin恻恻说了一句。
宋然的心一跳。
“都是些什么信?”吕宋成再问。
“是,我,我娘这些年寄回来的,都收在一起。”宋然只得说了,然后干脆一口气说出来:“还有些画儿,是我一个好友旧作;那半本书也是他所赠,却是玩闹时无意中撕下来的。这都是旧时的玩意儿,无甚特别。”
大家的神情便有些微妙。而吕宋成脸上并无波澜,只点点头。
一旁的司徒灵便说:“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在下开了验看一番,不知大爷、三爷可愿意?”
大家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司徒灵是官府中人,在吕城也是颇有威望,由他来查验,自是信得过的。
当下司徒灵便朝宋然道了一声“得罪”,上前拿起木箱子,单手在青铜锁扣上一捏,“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