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跟在卫允之后面苦熬了。至于值白班,卫允之也忙,两人大概只有晚饭过后的一段闲散时间可能打个照面,就连这都要建立在“凑巧”的基础上。
总而言之,卫允之觉得李茂离他越来越远了。
或许是他太敏感,但是李茂从前的的确确会想方设法抽出时间在他身边瞎转悠,现在却总要隔很久才能见一面,即使见了面也不过是随随便便几句话,尴尬又冷淡,卫允之对此觉得无语又无奈。
除夕夜的事,卫允之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且不说李茂是不是凶手有待商榷,但是卫允之的确是被他那张脸骗走的总没错吧。卫允之知道问不出结果也就不再追问,最后选择继续相信自己的兄弟,但是李茂却好像觉得自己无辜到不行,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觉得卫允之有点扫把星特质,所以要离得远一点吗?
不必多说了,光是想想就气到快吐血,卫允之忽的将手里的书砸到桌上,吓得一旁的小冬子真的跳了一下。
“殿下?”
“这个时间李茂在哪儿?”
“李茂?他不是值班去了?”
“我问你他在哪儿,具体位置!”
卫允之的语气有点冲,小冬子心道不妙,赶紧跪下:“奴才记得,今天大概是在五殿下、七殿下那附近,还有咱们这儿也在侍卫队巡逻的范围内。”
“知道了,起来吧。”
“殿下?您这是要?”
“看书看烦了,出去走走,别跟着。”
“……是。”
今天天气不错,萧妃后头跟着几个宫女,一伙人正在院子里四处晃悠,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反正是闲着无聊。逛累了,坐到湖心亭内休息,还有七皇子卫行之站在跟前yin诗作对,真正的母慈子孝。
卫行之被他母亲夸赞一番,高兴的不行,当场就要把刚作好的诗写下来。两个小宫女一左一右将墨痕半干的绢布晾在风里,也方便萧妃母子欣赏。
“好了,干的差不多了,收起来吧。”
闻言,站在左边的宫女松开了手,好让另一人将绢布卷起来收好,不料两人想到了一处,右侧的宫女随即也松了手,众人便眼睁睁看着七皇子的大作随着风、打着旋儿落入湖中。
“奴婢该死!殿下恕罪啊!”
两个宫女当场吓白了脸,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卫行之本有些生气,眼珠子一转,一丝恶劣的情绪涌上来。
“起来,我又没怪你们。”
两个小宫女面面相觑,她们实在不懂,平日里最是嚣张跋扈、残酷无情的七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宅心仁厚了。
“你们下去把它捡回来不就好了,我用的墨都是防水的,晾干了也就没事了。赶紧的呀,别愣着了,再不下去就沉底了。”
两个小宫女刚刚放下的心仿佛随着那绢布慢慢沉向了湖底。
稍大些的宫女率先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好姐妹,转身翻过栏杆,一头扎进了湖里。
正月还没过完,湖边有些地方甚至还有未化完的积雪,湖水之冰冷,可想而知。
小宫女睁着双眼慢慢下沉,她看到因为自己的闯入而在湖面漾起的巨大水花以及向远处延伸的圈圈波纹,还有平日里看似干净的湖水里漂浮着的杂质,它们在阳光下无处躲藏。
那绢布就在她身边,一伸手便能抓住。黑色墨汁在水中晕开,有点好看,又有点恶心。她想,七殿下果然是骗人的,她就知道,还说是防水的呢……
今天的阳光真好,可惜湖水太过冰冷。
时间似乎渐渐停止了,身体也越来越麻木,她甚至没有挣扎。她不会游水,也不会憋气,生命便这样随着气泡一起从她的口鼻之中流逝了。
好冷啊,好安静,水下的世界原来就是这样。或许人们口中的死亡便是这样吧,似乎也不是太可怕。
小宫女带着一丝迷茫、一丝不甘慢慢闭上了眼睛,就在最后一刻,一个天神一般的人出现在她眼前。他逆光而来,像是水里的神灵,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有力的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托起,意识明明已经脱离了躯体,她却真实的感受到了过去许多年不曾感受过的东西。
他的身体,好暖啊。
卫允之站在湖边,目睹了这一切。
李茂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他居然不知道,他以为自己对李茂足够了解,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其余几个侍卫挤在湖中的廊上,伸着脖子想拉李茂上来,可惜栏杆太高,冬天的水位比平日又矮了不少,怎么伸手也够不着,李茂只好单手夹着那宫女开始奋力朝湖边游。
“李茂,坚持住啊!”
“快了,再加把劲儿!”
“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们下来帮你?”
……
“不用了,水里冷得厉害,你们别下来了,我还行。你们去岸边等我,顺便弄几件干衣服来。”
闻言,兄弟几个开始七手八脚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