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这样的……不是这个样子的!”
乔霁彧收了脸上讽刺的笑意,推门而入,又将门轻轻关上。以免吵醒熟睡的蝴廓……
淡淡月光下,他颓然坐在椅子上,紧紧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越发惨白的脸上落寞起来,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二十多日不见的那个人。
“侯止……苑……”
幽幽冷室,一声轻唤。
相思却入谁人梦?
……
侯止苑猛然坐起!擦了擦额上的汗,披件外衣走出营帐。雨后草地有些shi,天上的月亮和星辰也不透亮,正如这颗迷蒙的心。
想到许久不见的那人,思念的芽儿竟疯长!可此时远在彦中城边境外,离茂西城太过遥远。
拔了一棵草,侯止苑将它缠在手指上绕来绕去……
天下虽大,但只有一个月亮。
于是他盯着月亮,道:“霁彧啊……看来,我不能早些打完仗回去见你了。”
他又随手拔了一棵草,将它放在月亮前,于是一个月亮,变成了两份。看着一大一小的两片,他笑道:“叶耀圣,和另一个人。一个将我赶尽杀绝,一个处处暗示我退兵。霁彧,你说,这仗……还打不打呀?”
移开那棵草,侯止苑认真的看着月。仿佛在等乔霁彧的答复。
……
第214章 第二百一十三章
第二百一十三章
见面
蝴廓醒来时见到乔霁彧坐在桌边饮茶。她还没睡醒的迷茫大眼眨了眨,乔霁彧眼眸看过来,于是她清醒了。
“彧师傅,你醒了啊……”
“廓儿往后不可睡到外人房中。否则严惩。”
蝴廓辩驳道:“师傅不是外人。况且师傅病了,廓儿担心你……”
乔霁彧脸色冷下来,“想要安居高位,就要忍受孤独。这世上,切不得有关心之人。没有挂念,便没有顾忌。”
蝴廓眼泪打转,就是不掉下,憋的小脸通红,也不应声。
“不懂就记下。总有一日,你会明白。”
蝴廓突然驳道:“师傅骗人!侯爹爹那么挂念你,不是一样身居高位吗?”
乔霁彧指尖微颤,双睫低垂,轻语道:“等他真的身居高位,或许……就没了牵挂……”
“廓儿不懂!”
“不懂就记下。起床做功课。”
……
十一月末已经有了些许凉意,中午阳光大好,却只够暖一暖身子。乔霁彧本畏寒,如今更是受不得寒冷。正午他就坐在院子里,在享受阳光的同时,铺纸研墨,心无旁骛挥洒艳艳彩墨。
“公子,有消息了。”
乔霁彧放下笔,接过信件。信是侯止苑写的,大致是说,他会继续前往彦中城作战。
“煞宫。今晚去一趟叶国皇宫,找到图界,将此交给他。”乔霁彧将桌上的一张纸给煞宫,“明日备马,后日随我去边境。”
“是。公子。”
……
乔霁彧掩去君子兰,骑马前去茂西城与叶国划分的边境。边境旁,官道右方有一客栈。乔霁彧寻一处靠窗的位置,点了壶茶,等待来人。
不久,一人身着麻衣,满头白发,躬身前来。他看起来普通,但一双眼极为清明。进入客栈,目光一转,立刻找到乔霁彧。他一坐下,小二便上了菜。
“许久不见,师傅身体可安好?”
乔霁彧替他斟茶,语气关切,仿佛是多年老友。图界接过茶,“身体不好的怕是彧儿吧。”
“我若身体不好,怎会在此与师傅共餐。想必师傅离开叶国不能过久,乔霁彧就长话短说。”
图界吃着菜,点头。
“为何选择帮叶耀圣还处处留情、给我暗示?”
“彧儿怎么不问,为师为何没死?”
乔霁彧嘴角浅浅一掀,端起茶杯。茶水苦涩,他皱了皱眉。图界夹块鱼放到他碗中。
“没有刻意骗你,只是命好,将死之时找到活下来的办法而已。为师本想回到叶国度过余生,却得知你危在旦夕,不是为了帮叶耀圣,而是为了给你提个醒,莫要再参与战事。于是出此下策,与你见面。如今你御风已经遭受反噬,再不离开就晚了。为师今日来此,不为别的,只为带你走。”
“师傅,我不会离开。”
“性命重要还是天下重要?”
“侯止苑就是天下。”
“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他需要我。我不能走。”
图界没想到乔霁彧用情至深,“你一向有主张,为师不能耐你如何。但不要忘记,情深不寿。你再好好考虑一月。过了这个月再不走,可就真来不及了。”
乔霁彧替他斟茶,双手把茶杯送上,“多谢师傅。但侯止苑一日不打败叶耀圣,我就一日离不开。师傅若想徒儿早些离开,倒不如与我里应外合,尽早攻破叶国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