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件事。
三顺以为两人必是一条心思,所以昨天根本没问吴宇翔加戏的意见……
话说回来,管事的明明是这位好伐。
一字一顿的说起这事,果然最后还是一个白眼。
“你还记得问我呐?我以为你早忘了老板是谁了?”
“……”
“我要说不行呢?”
能别这样么,自己的老脸丢的还不够多吗?
刚要去磨他,他又说了:
“要我平白无故给她加戏,我有什么好处啊?”
什么好处,把人家小姑娘送过来给你潜?
就是她同意我也不能同意啊。
“要不就这样吧,也简单。你在马路中间把昨晚那些段子都演个全套给大家开开眼。你只要点头,我这儿绝对没问题!”
“……”
他一脸正经,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心说不会吧,往死里坑我啊。
揣摩揣摩他的意思,小声回了一句:
“只给你一人演,行不行?”
“……”
“一周三次?”
“……”
“半年份的?”
那张冷冰冰的脸渐渐扭曲起来,然后,不断变化——
最后俨然变成了一个捉弄人成功的欠揍笑脸。
我……!
黑线,青筋,虽然舍不得但还是想抽他的冲动。
一口气没上来,钱百川气到极致就只能笑了,笑得嘴角直抽筋,像吃了屎一样。
罪魁祸首瞅准了破绽,娇滴滴一眨眼:
“说话算数啊钱百川~~”
“你……!”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瞪了他一眼,过去接了,就听见老杨在电话里扯着大破锣嗓子嚎:
“老钱,起了吗?”
大家都就位了,自己还这儿穷磨叽呢。连忙回:“我马上到马上到啊。”
“你缓缓吧别急,吊臂坏了正修呢。”
“吊臂坏了?”
“昨晚上就松了,凑合撑到收工,这不一夜没抗住,大清早彻底散架了。”
“道具组呢?有备用的么?”
“备用的也要先组装啊还要从仓库运过来,有一会儿呢你先张罗着干点别的吧,三顺那儿我也说了,你俩先商量商量……”
赶紧和副导通了电话,整理了一下日程,上午排了排群演的戏,把近景能解决的也提前解决了,到了傍晚,大吊臂终于鼓捣好了。
费死劲调试了半天,这备用货的型号跟原来的好像不一样,怎么走到镜头里的感觉就是不对劲呢?
找道具组弄了点废旧的木架子搭在下边垫高了点,总算舒服点了。和老杨爬到顶上,哟,风景不赖。
那木架子就是临时胡乱敲出来的,东西也是报废了的东西,刚踩上去还“嘎吱”一声,踩碎了些木渣,钱百川也没在意,趁着太阳没落,抓紧抢拍了好多素材。眼看没几个镜头了,钱百川在下边叫着“左摇!左摇!”老杨却不动换,回着“左不了了!”
“怎么左不了了?”
“左到头了!”
这就到头了?那备用货什么破玩意儿。钱百川不信,爬上木架子想去看个究竟。那木头钉得歪七扭八的并不好爬,再加上今天腿脚没什么力气,使足了劲一蹬,眼看就要扒到老杨的肩膀,就觉脚下一空,咔嚓——
架子倒是没塌,就是断了根木头,还是钱百川脚下那根。
那架子本就不高,踩空的脚重重一戳,便径直戳到了地上。
不会吧。
钱百川想着,头上已经冒出了汗。
右脚,什么感觉都没了。
被人从窘迫的姿势拯救出来,跟场医生赶紧过来一看,说:“坏了,怕是骨折了。”七手八脚做了简单处理,就要往城里的医院拉。被搬上车的钱百川心里一阵虔诚的三字经。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好不容易到了今天,戏拍的好好的,进度也差不多过半了,怎么倒霉催的来了这么一出?自己这一瘸可不要紧,整个剧组全得刹车等着,还有后期在美国约的人,包括已经谈着的发行上映,都免不了要受影响。这损失都不敢细算。想起吴宇翔知道这事之后的样子,钱百川脑子一阵发黑,眼看着就要厥过去了。这一厥,差点把周围的人吓个半死。到了医院,一拍片子确了诊,得了,没跑,右腿胫骨骨折。大夫说这种地方断了,保守治疗好的慢,得打钢钉。问自己意见,怎么好得快怎么来呗,便立刻点了头。呼啸着被推进了手术室,还没来得及害怕,手术就已经做好了。
醒来时天还黑着,麻醉一丝丝褪下去,可渐渐袭来的却不是疼痛,而是恐惧。
以后可怎么办?
说实话,其实还是换个人比较好吧?比如让三顺顶了自己直接当主导演,或者找些其他靠谱的人继续下去,总归是不会出太大纰漏的。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