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翟嫂子,“怎么回事?”
翟嫂子低着头,“夫人叫熨好了衣服,大少爷不肯试。”
顾振云一甩手,“不像话!”
沈慈温柔道,“你别生气,小孩子总希望父母最关注他的,为了祥儿身体不好的事,您这些日子对他是冷落了些。”
顾振云压根没理沈慈,只是对翟嫂吩咐道,“跟我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怒。不给继母面子没什么,明天要周岁的可是亲弟弟,那还是个nai娃娃!多关心了顾祥,顾祥身子为什么这么弱,他不知道吗?为什么小慈对他的一番好意他永远体会不到,不孝不悌!总觉得他虽然个性乖张叛逆,但大面上不会错的,没想到,弟弟周岁礼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还任性!这个儿子,恐怕不能再惯了!
顾振云压着怒火走到顾秦门口,却犹豫了下,转身回去。
翟嫂默默跟在顾振云身后,一路提着罩好的衣服,手都酸了。
顾振云吩咐翟嫂把那件红色的燕尾服放在自己书房,回首叫他出去,而后吩咐自己的第一男佣,“去把少爷给我叫过来。”
无论怎样,没了娘的孩子,总要亲爹在人后教导才是。
沈慈去婴儿房看了熟睡的顾祥,又亲自看了一遍明天的安排,等翟嫂子回来,才问道,“衣服送去了?”
翟嫂子道,“老爷走到门口没进去,叫把衣服拿到书房。”
沈慈的手指滑过明天的流程表,笑了一下,然后道,“没事了,辛苦您了,快去休息吧。”
那一边,顾秦听到父亲叫他,不过一声冷笑,果然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摆好在床上的白色礼服,关上门,走了。
“您叫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男人,他此刻不想给予任何称呼。
顾振云正在气头上,看见他这副样子更来气,只是顺手一指旁边的衣服,“你小妈叫人弄妥帖了,拿去明天穿。”
顾秦的眼光灼灼地扫过那件红色的燕尾服——妥帖,他在心里冷笑了下,就说了一句话,“我明天不会穿的。”
多好那是你(9)
顾秦的眼光灼灼地扫过那件红色的燕尾服——妥帖,他在心里冷笑了下,就说了一句话,“我明天不会穿的。”
顾振云原本是压着压着我跟他说的,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也不愿对他太苛求,对沈慈的态度,差一点就差一点吧。可没想到,惯着他他居然得寸进尺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看不上后妈没什么,但连亲兄弟都不顾,未免让人心寒。当时小慈要不是为了他的感受,顾祥也不会从胎里带出来弱病,即使这样,他也已经压着顾祥了,反正顾家也不缺钱养一个儿子,既然是做哥哥的,总得有一点手足情分吧。他倒好,竟然如此不分轻重。
顾振云眼睛扫了一下衣服,“拿去!”
顾秦看着眼前这个人横眉立目的样子,什么也不想对他说。从前母亲在的时候,他哪怕和母亲相敬如宾,但对自己总是很疼顾的,如今——他想起最近时常听到的家里佣人们私下里的话,有后妈就有了后爹。果然如此吗?
顾秦走过来,伸手一撩那套礼服,转身就走。
顾振云火冒三丈,“你那是什么态度?!眼里没有母亲兄弟就算了,你的心里还有没有父亲!”
顾秦原本不想多说,听到他如此诘问,突然回头,一双眼睛灼灼看着父亲,“我的眼里没有母亲兄弟,您的眼里有妻子吗?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我若连为母终三年服都做不到,才是不孝!”
顾振云听他说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原本有些尴尬,但听他说完了,却突然恼羞成怒起来。他是封建大家长,从来只有他命令子女听着呢,哪里轮得到做儿子的指责?
顾振云当即哼道,“你母亲已经去了,我在礼制上毫无亏欠于她。”他说着狠狠看了顾秦一眼,“你呢?你父亲可还活着呢,难道还想斩衰三年不成!”在宗法社会中,父母虽然同为子女的生身之亲,但父亲为一家之长,父在而母卒,其子所服不能重于父亲。顾振云如此说,已经几乎是指责顾秦不孝了。
顾秦嘴角微勾,“明以后,子为父母皆斩衰三年。我母亲是轩辕氏之后,武进唐氏后人。”
顾振云心底最不能触碰的地方被顾秦活生生捅破了,他看着毫无避忌直视他眼睛的儿子,突然觉得气血上涌,果然,和他那个自命清高以姓氏骄人的母亲一样,一有分歧就目中无人,清流世家又怎样,现在已经什么年代了,还拿这些来膈应人!顾振云一甩手,虎目圆瞪,“你别忘了,你是姓顾的!”
顾秦一把将那套衣服扔在地上,“我从来没有忘,但父亲也别忘,我母亲三年丧期还没过,再也没有做儿子的穿红戴绿的道理。”他一脚踩在那套衣服的防尘袋上,“不止我,就是她也不行。顾家的祠堂里,我母亲面前,她也只是个端茶倒水打帘子的!”
“啪!”顾振云一巴掌打在顾秦脸上,“你放肆!”
顾秦再没想过,顾振云会动手打他,他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