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都丢给你,他怨气冲天,打了好几次电话,含沙射影的骂了我几次,后来我就不接他电话了。没想到……”
李韶扶额,充满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无巧不成书。
霍修带着满身血迹,却振作起来,走到门口处去问警官,沐浴在阳光下,真像个浴血修罗。
警察一时也审查不出什么,只得把人带回警局,然后留了霍修的联系电话,有事会找他。
“你去查一查吧,我猜的出来,应该就是在我的收购案中受损失的原公司老板乃至股东,多请几个私家侦探分批调查。”霍修冷静的对李韶说。
“找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拿到证据就送交警局,依法办事。”霍修透过玻璃看着门外,“我是正常的经济活动,他自己没能力经商,却要买凶杀人,法律会给我说法的。”
李韶松了口气,生怕把贺凌凡的事迁怒到幕后指使者,还好他总算是清醒了。
“不过,”霍修话有转折,冷酷生硬,“只要确认了人,就算是伪造证据,我也要将他送上死刑。”
李韶神经瞬间绷紧,到底还是放不开……
“修,你别这样,他既然这样做了,一定会判重刑……”
“死缓和无期徒刑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必须死。”霍修站在Yin影,低着头,露出邪恶的笑,语调轻松的令人害怕:“哼,也罢,吃枪子儿和吃毒药,也不过方式不一样而已。”
李韶大惊,两步跑到他跟前,用力扳住他的肩膀:“你疯了吧!那种事怎么能做!”
霍修却不想再多说,摆了摆手。
看贺凌凡什么时候醒吧。
别墅在做大清洗,霍修驱车去冯朔飏的私人诊所。
一路上他并没多想,沿途的风景却什么都没记住,推开诊所的门,熟悉的小护士朝他微笑,他心里便有些安定了。
“冯医生在后面手术。”
霍修一怔:“还没出来?”
小护士摊手:“有点麻烦呢。”
“你怎么不去打下手?”
“今天打下手的是老师的得意弟子,所以才说麻烦么。”小护士语气轻松,显然并不知道正在进行的麻烦和霍修是什么关系。
霍修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绕过前厅到手术室,穿了无菌衣,进了手术室,冯朔飏专心致志,丝毫未分神,与他配合天衣无缝的徒弟也满脸凝重。空气中弥漫着血气的味道,霍修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贺凌凡惨白的脸,完全看不到生的希望。
可是,冯朔飏说了,不会死,只是清醒需要一点时间。
为什么,只不过两个小时没看见,他的样子就和抱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差了那么多。
冯朔飏换血管钳的时候余光瞥到霍修,转头看了看他,语气十分不善:“你在这他只怕死得更快。”
霍修无限尴尬,进退不得。
冯朔飏的徒弟朝他点了点头,说:“霍先生还是在外面等吧。”
“他不在一旁看着,等会这人死了,准赖在咱俩头上。让他在那站着好了。”冯朔飏头也不抬的出言讽刺。
“老师……”徒弟语气软糯无奈,但也不再说话,低头跟紧冯朔飏的步骤。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霍修再待下去也没意义,只得默默地出去,摘了帽子,呆呆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不肯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吗?
当他听到贺凌凡嘴里说出的话,他的心从未有过的激动,也因此,当他以为人死了的时候才会那么万念俱灰。
人一辈子,最幸福的就是有一个两情相悦的人相伴一生。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经历了那么多怀疑和怨怼,他正打算用自己的后半生去补偿他,老天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既然自己的一半已经去了,留着剩下的一半又有什么意思,不如随了他去,来生一起投胎,再生,一起长大,从出生就认识,彼此了解,不会再有误会,不会再有分离。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冯朔飏身上,以为他完全可以妙手回春,可是为什么。
霍修大睁着眼睛,眼泪却从眼眶中滚滚脱落。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他可以活下来的吗!
就算需要时间等,他也愿意,只要他还活着,让他有等下去的希望,没关系,你累了,想睡多久都可以,我会有耐心,守在你身边,为你洗脸擦身,照顾你,就算你一辈子都不醒,不肯原谅我,只要在我看得到摸得到的地方,让我知道自己不孤单,还有你在,我就有活下去的勇气。
不然,我那么努力干什么。
不然,我所创造的王国,给谁看。
贺凌凡,请你活下来。
我们还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我们要一起活到白发苍苍,一起满脸皱纹,一起站在黄昏下看我们曾经年轻过的记忆。
请你,给我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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