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网站上放任自流。
丧尽天良指的不就是这种行为吗?
他们家,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又不是在世人面前把自己的脸和名字披露以获取收入的艺人。
他对把自己的家庭霸道不负责任地曝光于阳光下的媒体感到震怒。那明明就是庆辅的情妇在大放厥词而已,完全没有给他们反驳的机会。
什么是真实,开口说为对。
即使扭曲了正义之名,动手做为对。
——这种一般论,根本是错误的。
唯一可以反驳情妇陈述的所谓「密室的真实」的在场者父亲,现在,压根不在这个状态里。
悔恨。
……懊悔。
……愤懑。
若父亲能够保持正面的Jing神状态的话,即使无法阻挡事态进展到如此境地至少能够勉强度日。
(反正都是会被打击到无法振作,那就先把自己该做的事好好做完再来半死不活啊!)
脑子的某个角落里冒出这样的想法后立刻又完全陷入自我嫌恶里,喝斥着自私的自己的同时情绪越来越暴躁。
此时在瑛的脑子里,甚至感觉零正藐视着自己。
“虽然我没有参加任何社团,不能说什么豪言,”
嘴里这么说的同时,“打架之前好好冷静下来想想”——又如此对他说教,“不要再给母亲增添更多负担了”——这样说着。
我知道。
——我明白。
————我清楚。
那种事你不说我也懂。
但是,即使心里很清楚,也有被心里的愤怒驱使而直接展开行动的时候,就像这次的事情一样。
对对于社团情况毫不知情只会纸上谈兵说道理的零感到气愤焦躁,气急败坏到无法排除的地步。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了解。
顶着须贺高中棒球部的希望之星头衔入学的瑛,在本地也算名人,是运动万能的天才型人物,即使是棒球之外的体育项目也完全傲视群雄,他的房间里摆的满满的都是优胜奖杯。
相较于零,瑛的知名度要高得太多了,从小学至今一直如此,也正因为这样,一旦有了负面新闻瑛所受到的影响则会倍增。
瑛在学校……在社团需要多强韧的忍耐力零根本就不会知道,明明什么都不懂,明明没有和他统一阵营,就只会义正词严指责于人——这样的零只会让他气愤难当。
平时不会想到的东西这会儿闲了便全部从脑子里蹦出来,并且,都是消极的思想。
这为本就一味躺在床上想不开的瑛又新添了层忧郁。
这是思过的第五个夜晚。
安置在桌上当摆设的手机响了,是同为棒球部一年级部员的木嶋打来的。
盯着来电显示犹豫着如何行动,但,快点接电话——铃声就像如此催促着一样响到第十声时,瑛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
“篠宫?我是木嶋。”
木嶋是一年级中与他交情最好的社友,是不会对从入部就被予以特殊待遇的瑛以异常态度相交的人。
所以社团练习时他大抵都是与他组队。但是,因为受到闭门反省的处分,所以,“到底什么事?”
说话口气不自觉变得冷硬。
“……还好吗?”
不可能会好吧……他把想说这种没好气的话的意图死死咬在嘴里。
“就那样吧。”
不愉快的样子已经泄露出来了。
“我想和你说,处分结束回校后,要过来参加社团练习啊?”
(什么意思啊,那种莫名其妙的话。)
瑛沉默不语。
“我们等你回来。”
木嶋很快又接着说。
即使如此,瑛仍然保持静悄悄最高品质。
“我们大家,都翘首以盼地等着你回来。”
这一次,木嶋清晰明白地如此重申。
“错的不是你,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所以你要重归社团哦?”
木嶋的声音……语言,直接打进他浮躁的心板上,瞬间,瑛几乎要哭了出来。
【错的不是你】
这是瑛最想听到的话。
母亲和零,都没有对他说。不仅如此,母亲还一个劲地对社团教练鞠躬赔礼。
——伤得严重吗?
虽然有这么询问他,
【我家孩子没有错】
言行举止上却都没有这样护他。
即使那混蛋小子的家长鬼叫怒吼地拿祖父来说事儿,母亲却连即使是为了瑛板起面孔反驳都做不到。
——为什么?
——怎么了?
甚至是零,都连一点安慰也没有就开始对他说教。
家人根本没有给他只言片语的抚慰,但作为外人的木嶋却说了他最想听的话。
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