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nai油色的车身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令人目眩。
“小尚,眼光不错啊。”
裕太这么说着,对挑选自行车的尚人微笑。
“那要不要试试看?”
“嗯。”
裕太倒是,
——只要学会一次,无论经过多长时间都不会忘记的吧。
这样自信满满的断言,但实际上已经多少年没有骑过了,记忆和反射神经或许会卡错齿轮也不一定。
“那,我骑一圈看看。”
在家门前骑上自行车,脚一踩自行车便顺利的动了起来并且稳当地向前进,半点弯曲摇晃都没有的右转消失于视野中。
(真是,轻松。)
想起了以前的裕太就是Jing力充沛随心所欲的骑自行车,尚人放心的吁了口气。
在这之后,慢慢恢复的裕太,
“果然,心情舒畅。”
微笑。
“那么,从今往后买东西就全部交给裕太了。”
不是抓住裕太神气宣言的话柄,姑且,抱着这样的期待说出口。
“我知道了啦。”
不要特意再次提起——裕太嘟嘴。
对于尚人来说,有了把裕太从自闭般的隐居中拉出外面世界的自行车,不用勉强去超市也没关系,只是比起散漫的四处闲游还是有目的的出门更让人放心——尚人这样认为。
但为什么突然蹦出“去超市买东西”这句话来,搞不懂,脱离了闭门不出状态的裕太有自己的计划吧。
在尚人这边,省去了在休息日一次性大购物的时间的确是帮了大忙……这是事实。心声是,以喘不上气的程度为目标使劲儿吧——想这么说。但好不容易摆出干劲十足的架势,从旁干涉也不太好,所以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由于去参加了祖父的葬礼,裕太觉得应该活回自己的样子。
对于裕太来说不上学的其中一个原因是自己的个人主张,但像现在兄弟间的不和这个根本性的原因已经得到解决,就已经没有执拗的必要了。
也不是想着这些心胸就立刻开阔开来,没有办法那么简单就渡过那道坎,虽说不再闷在家里,但积极的想去什么地方的想法欲望也没有。
最初的想法是,想为一个人做家事的尚人减轻负担,只是这样。
雅纪需要工作以供家计,每天都很忙,回不了家的日子也很多,认真的仔细的想想,雅纪从高中时候开始就一直,如此供养着尚人和裕太。
尚人一边兼顾学业一边要照理家事,家里一直被他打扫的很干净,可以正常吃饭,卫生清洁到位,所有的这些都是拜尚人所赐,能做到这些事到底是何种程度的厉害,裕太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过去只想着自己的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知道因为尚人认真的做家事他才能够正常生活。
跟那样努力的两个哥哥比起来,他终于有了自己只不过了个沉重的负担的自觉。
把这事做了,把那事干了——这样的话一次都没有听到过,只是,雅纪他对他,“下次如果再因为不吃饭而导致营养失衡而住院你就从这个家出去。”
作了这样的宣言。
反过来说,就是,没有被寄予任何期待。
刨开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的意思。
虽然是难听的话,但明明以幽闭的手段来拒绝雅纪和尚人的是裕太自己,却反而感受到让人惊秫的疏离感,为什么呢,就连自己都不知道。
不在意孤独——什么的,这种事连想都没想过,因为一直,在脑子里不满和愤怒已经形成一个深深的漩涡。
然而,沙也加也和庆辅一样骤然离开了这个家,被抛弃的感觉席卷而来。
不是,在这之前,加门的外祖父母和堂森的祖父母各自都说要把裕太接去,或许那时候脑子里的什么地方就已经被烙上自己是否成为筱宫家里不需要的存在了的刻印。
而此时添油加醋的,是沙也加的电话,
“哥哥只要尚在就行的。”
被这样狠狠的再次强调。
如此一来,自己变得愈加执拗。明明是自己把两个哥哥拒绝于门外的,疏离感却像是在脑袋里迸裂开了一样。
事情这样,不对不是吗。
很奇怪不是吗。
无法置信不是吗。
即使自己否定那个不需要自己的设想,但就像喉咙里插着刺一样无法忽视而疼痛着。
即使无视。
即使否定。
——却无法达成。
在雅纪抱了尚人后,那样的想法愈见加深。
雅纪旁若无人的抱尚人,筱宫的家里不就没有裕太的容身之处了吗?除了这个别无他想。
明明应该是拒绝着他们的,但也不要他们对他毫不关心——窘境。
明明应该是自己回绝他们的,但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消除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