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关于监护人会议的事情。”
“……嗯。”
“没什么新的信息。”
“……这样啊。”
“说是监护人会议,其实重点就在于把所有的家长都叫到学校来开一次会罢了。”
说这话的雅纪本人,也只是第一次作为监护人参加这样的集会。下次就算还有类似的邀请也要看日程表安排而定,搞不好这第一次参加也就是最后一次参加了。
“校方通报了事件的开始、经过、结果。刨去细枝末节就是这样。剩下就是当事人之间的问题了。”
估计现在校方已经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吧。
监护人的一方理所当然希望知道更多的细节,更加接近事情的核心部分,但是以校方的立场来说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能随便开口。或者说,校方异常警戒,生怕这次的事件真相以不恰当的方式向校外泄漏。
在会议的最后,林田校长为此特别拜托监护人们禁言,原因当然不言而喻。
“事件已经发生了。就像各位所关心的那样,学生的心理压力的确相当大。因此,不仅限于此次的监护人会议,今后也请大家不要相信毫无根据的推断、出处不明的流言。我谨代表校方郑重拜托各位,请特别注意不要向媒体做出不谨慎的发言。”
说起来有些恐怖,这些丑闻的传言每当有消息走漏,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迅速膨大起来。
如果损害了翔南作为县内“常胜将军”的超高升学率高中的形象,损害到学校的体面的话校方就会十分头痛。面对事件,“恐惧”就是校方的真实感受吧。
“那,有没有提到野上的父母打算起诉樱坂之类的?”
“啊……”
尚人直白的叹了口气。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谁都一目了然。
“从常识来考虑的话……谁都知道这不可能成功的吧?”
是野上拿着凶器——虽然只是粗陋的裁纸刀,可是那东西却将樱坂的右肩刺伤,害他缝了十多针。如果要说起诉什么的,根本就是颠倒黑白。
“嗯,我也这么想。不过野上的母亲凶巴巴的,看起来的确是会强词夺理的样子……”
雅纪并没有亲眼见过野上的母亲。
不过,从尚人的话语中推测,对方应该是一副凶型恶相的护仔家长的架势。如果那天从教师办公室传出来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是来自野上母亲的话,那更是符合了这项推测。
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发生在现实里的事件似乎全部都存在着确实的“理由”。
不幸的偶然与幸运的奇迹降临己身的、几率。
悲惨的死亡和奇迹的生还划分的、明暗。
说点更切身的,比如被爱的理由,不被爱的原因。
被看在眼里的事实只有一个,但是导致这个结果的“理由”却有复数。
只要变换视角,真相也会逆转。
——世上的一切都是如此吧。
好比野上的母亲,世人周知的常识对她来说并不通用。
不过,母亲是这副模样,不代表父亲也同样如此。只要是略通情理的人,就一定不会强词夺理让自己家在世人面前出丑吧。
话说回来,父亲中也有像庆辅(亲生父亲)那样的例外。
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就会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不管是野上还是野上的母亲都是如此。
当然,对于尚人抱有过剩情欲的那个时候,雅纪也是一样。
“总之,没什么事情值得你担心的。”
“……嗯。”
即使雅纪这么说了,尚人脸上的乌云仍然未曾散去。
“啊……说起来,我在礼堂里碰见中野君和山下君的母亲了。”
“——诶?”
看见尚人和自己料想的一样,猛地瞪大了双眼,雅纪从喉咙深处发出低笑。
“两位都是非常棒的母亲。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他的确有这种感受。
雅纪清楚的明白,和亲身母亲有染一事是他本人、以及整个家庭,从真正意义上开始变质的元凶。因为这个缘故他对于“母亲”这个称呼其实有点过敏。因为他从与沙也加不同的角度见识过了潜藏在母性中的“女人”的丑恶和悲哀。
不过即使在这样看待母亲的雅纪看来,中野和山下的母亲也让他十分有好感。
“是对方来搭话的吗?”
——真让人不敢相信。
尚人的想法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是做了什么条件交换吗?
这话已经到了尚人的嘴边,但他又把它吞了回去。
排他的威压感,可以说是雅纪的代名词。从平时的行动来推断,如果现在说了这话他一定会生气。
即使是业内人士,也很少有人敢教训雅纪。虽然也有人出于夸耀友谊关系的缘故用类似的口吻与之对话,但这种人也很稀少。即使有人在背地里把他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