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但是一遇到现实问题,接触到野上用恳切地眼神“请求”的时候,怎么也无法断然拒绝。
“对不起。我一个人怎么也没有食欲。但因此,就只有午饭时间回教室的话,总觉得……”
话变得含糊不清,眼睛低垂,野上现在的心情,尚人完全明白。而且考虑到暑假快到了,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尚人也明白这样并不是解决任何问题。
像以前一样只是声音的接触所看不到的东西,现在实际接触之后都呈现在了眼前。
表情啊,动作啊,眼神啊,视觉上的印象弥补了仅由声音无法得知的东西。
原来尚人以为和野上的关系只是暂时的。
一切的开始是,有着同样“伤痕”的人互相舔舐伤口而已。
如果只是舔舐伤口的话,是无法共筑对等朋友关系的。尚人确实地领会到了这层道理。
这样的话,一个半月的暑假是个很好的冷却期间。
进入暑假,已经,十天。
除去周六周曰上午的加课外,野上还是在继续在自习室补课。包围着校舍树木中蝉的鸣叫声,让人心烦。即使在空调房中关着窗户,耳边还是不断传来蝉鸣之声。
这就是没有集中注意力的证明吧。
进入暑假之后,就不能见尚人了。
明明一年级和二年级,在同一时间段进行加课是不会变的。明明在同一个校舍里。但是却见不到面。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一年级五班的同学们就纷纷地来看自己。
顺带一提。那是因为中野说:“为什么不是同班同学的高年级的筱宫必须做这种事呢。我无法理解。”
声音毫不压抑。
山下接话:“说白了,这不就是一年级的问题吗。如果野上因为一个人接受补课而感到压力的话,首先,要在班里……要在一年级里想想办法吧?”
淡淡地评论道。
樱坂则说:“为此,一年级的老师方面,到底有什么考虑,一年级的学生们到底做了什么努力……为了以后的学习,一定要去问问老师。”
坚决地下了定论。
“筱宫不是为了解决野上问题的全能布道师。”
因为中野说出的辛辣讽刺,才会出现一年级五班迟到的亲近行为。关于高年级的三人的抗议而很大程度动摇同班同学的感情这件事,野上当然是一无所知的。
连发生过了这种事的风声都不能传入关在自习室的野上耳中。不管是好是坏,野上都是独自一人。
同学们说了些可有可无的话就回去了,尚人却还是一次都没来过。
为什么?
——为什么?
虽然明白会是如此。野上对尚人来说并不是“特别”的。
尚人不会像自己需要尚人那样需要自己。从一开始其实就明白的。
尚人和野上不一样。是不管什么时候,到哪里,都是可以自力更生的“大人”。
所以尚人给自己写信了。还在电话里和自己说话,和自己一起吃便当。这些都是因为野上——或者是野上的母亲请求他“请那样做吧”。
然后,发现了。尚人虽然实现了野上的愿望,自己却并没有什么渴望的。虽然只要野上提问,尚人都会回答,但是不问的话——野上如果没有任何反应的话,尚人就不会有任何举动了。
知道这之后,野上在某种意义上……愕然了。知道自己和尚人之间存在着眼睛无法看到的明显的区别。
虽然不可能超越年级差成为朋友,但是尚人是知道自己的痛楚的同伴,野上是这样想的。但是似乎有人强迫他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想听他的声音。
想和他说话。
想见——他。
只要听到尚人柔和沉稳的声音,就感到安心。
只要见到他,就觉得被治愈了。
所以,想见他。
虽然野上是这样想,尚人却不如此认为。
即使索求也无法得到的讥渴感。野上似乎第一次知道这种感觉。
进入暑假之后,怎么也无法忍受,按下了已经熟记于心的筱宫家的电话号码。
战战兢兢地听着电话的声音。
但是,接电话的不是尚人,而是他弟弟,野上慌忙地马上挂掉了。
那个弟弟……很难相处。
总是说些一针见血的话,让人厌恶。
总之毫不顾及地直指野上的痛处——可怕。
那之后,一次也没打过电话。一想到很有可能又是弟弟接电话,就觉得可怕。
至今,那个弟弟说的刺耳的话还清晰地留在耳边。再也不想听到那弟弟的声音了。所以也不能再打电话了。
想见面。
见了面之后,想和他说话。
然后……
焦虑呀,不安全都会消失吧。
想到这里,野上盯着桌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