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顾雨山睁开眼,看到放在书桌上的粥,还有趴在书桌上的叶红蓼。
顾雨山起身,那粥该是刚送来不久。他这个二弟,也不知道唤醒自己。
再看趴在书桌上的叶红蓼,嘴角和脸上抹着墨汁,睡得正香。顾雨山不禁无奈的摇摇头:我让你练字,怎么还练到脸上了?
走进一看,桌子上十几页纸,写得满满的。谈不上书法,笔记倒算是工整。
再看被放在地上的几张,纸张褶皱,有些字迹晕开模糊不清,像是沾了水。
又一想,他这样附着身子写字,定是累的汗滴在纸张上。
许是怕自己因弄脏纸张而责怪与他,才将这些不小心滴了汗水的作废。
自己只是要他练字,又没说要他通宵抄写。累了就不知道歇息一会么?真是……笨。
顾雨山附身,将那几张被遗弃的纸张拾起,许是叶红蓼听到了动静。顾雨山才站起身来,叶红蓼便睁开眼睛。
叶红蓼循着顾雨山的靴子向上看,看到顾雨山手中拿着的哪些纸张,立刻惊慌的站起身来,急忙解释道:“将军,那些,那些是不小心弄脏的,我……我重新抄写过了。”
顾雨山看着脸上涂满墨汁的叶红蓼,也不理会他的辩解。只拿着那些所谓的被不小心弄脏的纸张,走到座椅上坐下,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叶红蓼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默默的在一旁站着。
顾雨山看完一章,又换另一张。直至看完,一共九张。叶红蓼誊写的算是认真。
顾雨山将那九张纸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看了看桌子上的粥,道:“把粥吃了。”
“是。”叶红蓼走近端起那碗粥,心里直犯嘀咕:又是吃粥?只是吃粥?
不过写了一晚上,叶红蓼确实肚子饿了。刚才醒来,大多也是被这粥给唤醒的。尝了一口粥,苦。这才发现嘴角有墨汁。
顾雨山见他这般,轻笑道:“你这是想,多补点墨水么?”
叶红蓼没有回答,抬起袖子蹭了几下,继续吃着碗里的粥。反正肚子饿了,反正肚子里墨水少,多吃点也没什么。
顾雨山倒是很有耐心的看着他将那碗粥吃完,才道:“把碗洗干净。把自己也洗干净再过来。”
“是。”叶红蓼答道,又问:“再过来,将军可是还有其他吩咐?”
顾雨山抬眼,道:“你是又忘了规矩了么?”
“是。”叶红蓼低头,又答:“不是……”叶红蓼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顾雨山也不为难他,道:“再来写字。”
“是。”叶红蓼应了一声便小跑着离开了。多待无益,多待易出错。
不一会,小兵又端着“顾明山嘱咐的“粥送来书房。顾雨山示意他放下,不知道这碗粥里,有没有墨汁。
一连几日,在叶红蓼婚期将近的几日之中,大多时候,都在书房里——抄书。
九月初四这日一早,井沢与江一舟前来商讨叶红蓼结婚当日,城内的部署。
定了顾城随叶红蓼前去浔阳城迎亲,顾雨山负责府上宾客的接待;城外宾客的接待与保护,由江一舟负责。
城内巡查及度巍山的巡视,全权由井沢安排。
顾雨山这样安排,是念着三嫂临盆之日将近,想要井沢在岳陵城。
这个商讨的过程中,叶红蓼一直在书桌旁,埋头写字。
不过这次写的没那么专心,心中不住的犯着嘀咕。
叶红蓼成亲,虽说是两城结秦晋之好,但也不能这般,全权当作军事处理吧?就连迎亲之事,也要在这处理军队大事的书房进行?
而且他这个新郎,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丝毫的话语权。
胡思乱想了一通的叶红蓼回过神来,才发现笔下的字已面目全非。
暗骂了自己一句,将那辛苦半天的纸张放在写错的一叠上,重新取了张白纸来,继续埋头写字。
“红蓼,你嫂子嘱咐我给你带了些红梅糕。她临盆之日将近,怕是不能参加你的结婚喜宴了。”
井沢说着,让小兵将一个包装Jing致的礼盒放在书桌上。
叶红蓼抬着笔直起身来,伸着脖子问道:“三哥,红蓼何时才能去看望嫂子?”
井沢也没了以往的沉冷,打趣道:“快了快了。等你拜了堂成了亲,带着你的新娘子去拜望。你嫂子定十分高兴。”
毕竟,是他们六弟的终身大事,这也是顾府的一桩喜事。
“四哥——”
“专心写字!”
顾雨山侧着脸念道。听叶红蓼喊江一舟,就知道他这是又要向他这个百依百顺的四哥求救。
顾雨山念的声音不大,但是叶红蓼还是乖乖的重新抄起书来。
商讨完之后,井沢与江一舟便离开了书房。
顾雨山走到书桌旁,那作废的一叠纸要比完成的一叠高了许多。
顾雨山拿起那写的好的一叠上的一张,念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