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滚滚!”
对孟荷生这八分抱怨两分儿戏的理想,溪苏根本不予理会。
“花房可比喜铺要生意红火。”
胭脂的红,焚身的火。
花繁不知为何对这话题来了兴趣,一边脖子扭向一旁专心写请柬的赵临川,含着媚眼问:“娘子,你说呢?”
赵临川没有抬头,笔杆拨正花繁那几乎扭断了的脖子,继续专心写请柬。
屋内的人皆假装不曾入耳。戴月叹气,他这个老师,什么时候可以正经点儿。
“无论在浔阳城还是岳陵城,开医馆定是生意最红火的。”林戈接到。
鲜血的红,战争的火。
“喜铺。”孟荷生坚持道。
“花房。”花繁洋洋得意念。
“医馆。”林戈万般肯定。
“喜铺!”
“花房。”
“医馆。”
“喜铺喜铺!”
“花房。”
“医馆医馆。”
……
好一通无聊的争执后,孟荷生喊道:“大家说,哪个生意最好?”
“棺材铺。”
叶红蓼与迷无不约而同的答道。
两人口中吐出的这三个字,从语速到语调,从温度到神情都一模一样。
叶红蓼与迷无对视了一眼,一样木然无情的目光相互碰撞,又一样毫无波动的错开。
“唔……”
方才还要不决高下誓不罢休的三位停止了战火,与屋内几位一样默然点头。
这回答,他们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反对,那种明知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认可的由衷赞同。
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像是棺材盖板定钉一样的,死寂沉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溪苏见请柬上洒了月白,抬起头来缓缓念着:“天色已晚,明日还要赶路。诸位早些歇息罢。”
“是——”
几位欢呼应道。
孟荷生压压低得酸疼的脖子,拿起桌旁的一个请柬,扬手甩给门旁的叶红蓼道:“小姑爷,拿去给明山过目。”便站起身来舒展了下身体。
叶红蓼下意识的接住,没有回答,也没有打开看。
林戈放下手中的笔,心疼的揉着自己的手腕,道:“老师,明日……”
抬眼一看,写了那么长时间丝毫没有倦意的花繁,正色迷迷的盯着摆正请柬的赵临川,那句“路上小心”便不愿说出口。
“溪大夫,一舟先告辞了。”江一舟起身行礼道。
溪苏起身还礼道:“四爷慢走。”
林戈也起身,冲溪苏摆摆手。路过戴月时,停了一下,轻轻揉了揉欲言又止的戴月的脑袋,盈盈笑道:“小孩,别太快长大。”
戴月眼中闪烁着,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林戈却已踏出房门。
“林戈。”
林戈刚踏出房门,花繁唤道。林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等着花繁。
花繁侧过头,望着林戈的背影,缓缓念道:“下次,老师定要带你走。”
每当他这个老师喊他的名字的时候,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林戈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无依,却又义无反顾。
林戈知道,他是走不了了。
林戈依旧没有回头,跟上了已近大门的江一舟。
赵临川起身,穿过大厅,走向内院。花繁冲呆滞在再次告别师兄的悲伤中的戴月摆摆手,便也跟了上去。
戴月无助的望着迷无,迷无叹了口气,暗自念了句:最后一晚。对溪苏行礼告别,踏出了房门。
戴月同样行礼告别溪苏,跟了上去。
大厅内,又一次只剩下三人。
孟荷生压着脑袋,望着叶红蓼,念着:“溪苏啊,沐浴的地方在哪?”
叶红蓼握了握请柬。只扫了眼桌子上凌乱的请柬,没有说一句话,连告别的行礼都没有,直接转身离开了。
溪苏看了看孟荷生,明知道沐浴的地方在何处,还这般明知故问。摇摇头道:“你何故这般激他。”
孟荷生耸耸肩,笑而不语。
叶红蓼到顾府时,顾明山已然歇息了。便将请柬从窗户放在窗边的桌子上,又在岳陵城绕了好一会,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走着走着,抬头一看,果然到了溪宅的门前。
叶红蓼苦笑,看来,脚是认路的。
溪苏从后院来到大厅时,叶红蓼正伏在窗边的桌子上睡着,手中还搭着一支毛笔,身下压着的,是尚未整理的请柬。
大厅内桌子上的请柬,已被分成四列,收拾得整齐。
溪苏轻轻走到桌子前,拿起桌子上其中一列上的一份请柬打开,锁眉。
结婚人:林戈,江一舟。
放下,又拿起另一列上的请柬,微颦。
结婚人:林戈。
放下,另一列,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