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批准的语气。
几人走上一段路就到了花廊,这里果然比大街上的人声喧闹都要安静舒适许多。
作为这次花朝节供人游赏的去处,这里建得很有几分意趣,简单雅致的回廊里攀附了许多花藤花蔓,在白天看,定是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的一片美景。
此时已经入夜,空气中四处浮动着幽幽暗香。花廊借光,被街上明亮的灯火照的花影绰绰,加上此时清风明月,倒是别有一番秉烛夜游的生趣。
林轻歌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江雪回头,一方帕子就覆上了他的额角,布料带着些凉意。林轻歌问:“可是累了?”
江雪被服侍惯了,此时却有些不自在。他拿过帕子,才发现自己额头上确实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他自身修练的功法属Yin,体质偏寒,身上从不轻易出汗发热。
左护法紧张道:“少爷?”江雪摆手示意没事。
林轻歌被拿走了帕子,收回手清咳了一声,温声问他:“可是今夜玩得不痛快?”
江雪抬头:“没有。”他顿了一下,还是礼貌地向林轻歌说了一句:“我在开心。”
林轻歌看着江雪波澜不惊的冰山脸,笑了:“可没有这样的开心法。开心是要笑出来的,像这样。”
江雪:“好吧。”
他斜斜勾起右边嘴角,露出一个魅惑的邪笑。和之前冷若冰霜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美则美矣,半是魅惑半是危险,笑意里透着些瘆人。
这下林轻歌愣住了,原以为江雪只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曾想还有这一面。那笑容太过邪气,仿佛被看穿了心中意图一样,他不自在地退了半步。
江雪放下嘴角,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林轻歌还没说话,他突然开口:“我要走了。”说完也不等人反应,转身就走。
右护法上前行礼道:“多谢林公子今晚相陪,我家少爷该回去歇息了。”
江雪走得快,疾步地离开了花廊。左护法紧紧跟在他身后叫他:“少爷?”
江雪走出了一段路,方才停下脚步。右护法上前,却看江雪的神色如常,并无异样。他心下奇怪,用手背去探江雪的额头。
江雪突然伸手扯住了左护法的袖子,借力站稳,竟是要倒的样子。
左护法迅速扶住他的手,这才发现江雪两腿有些虚软,刚才一直在硬撑着站得笔直。
左护法神色一凛,立刻反手探江雪的脉。江雪也神色严肃,显然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教主,”左护法稳稳扶住江雪的手,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好笑,道:“你醉了。”
魔教上下一直觉得教主年纪还小,在他面前向来是戒酒戒色,所以江雪从小到大,滴酒未沾。今晚只是吃了一些酒酿圆子,不知是否清平镇特产的酒糟劲大,竟然就吃醉了。
还好只是有些微醺,不妨事。
江雪反应有些迟钝,他皱眉道:“我腿软。”
“属下背您。”
左护法在他身前蹲下来,小心地牵着他的手腕让他攀上自己的背。
等江雪不动了,他缓慢站起来,拣了条清净些的小路,绕过喧闹的人群向客栈走去。
他走得慢,稳稳当当的,江雪在他背上几乎不感到走路的颠簸。他开始还撑着脖子抬起头,走了一段路,干脆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肩上。
“我头晕。”
“属下回去给您泡些蜂蜜水。”
吃醉的江雪也很是安分,不吵不闹,安静地趴在他背上。
左护法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江雪的脸,轻轻唤他:“教主,教主。”
江雪听到声音,抬起一点眼皮看他。
左护法:“教主,笑一个。”
江雪此时脑袋里像塞了棉花,条件反射地要提起右边嘴角。左护法阻止:“不是。”他斟酌了一下,说:“教主,两边一起笑。”
江雪听完,反应了好久,又似乎是愣住的样子。左护法安静地看着他,双手稳稳地握着他的腿弯,眼睛里隐约有些期待。
“不行。”
江雪说完,立刻把脸一股脑埋进了他肩上的衣服里。
“不行,” 微弱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受了委屈 “会死。”
“不笑了,不笑了,我们回去吧。”
左护法双手都不得空,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摸摸教主的头安慰他。
江雪没说话,默默把头抬起来。左护法带着他回到客栈,梳洗一番后,又轻手轻脚地扶着,喂了一杯蜂蜜水。看江雪睡得安稳,他才悄悄关上门走了。
江雪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睁开眼醒来,就看到桌边坐着一人。
那人有着和他一个模样的脸,一样的身量,甚至身上都穿着和他相同的素白里衣,一手搭在桌子边上,姿势随意地坐着。他脸上却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轻佻表情。那人正在兴味盎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