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魏应棠身份的一瞬间,晋王心里涌起了极大的怒火,一股赶在魏应卿发现魏应棠身份之前带走魏应棠的冲动涌上了心头。
他本以为魏应卿应该不会拦他带走一个小小太监,没想到魏应卿眉头一皱,无奈道:“今日言官都来朕面前进言,道皇叔入住紫宸殿一事着实不妥,将朕好一通贬。皇叔若这时候又要走了宫中太监,只怕明日朕便要被那群言官的口水淹没了。”
晋王一手把握朝政,做事风格狠辣不留情,朝中大臣虽有怨言却从不敢直言,但有些事大家心里明知便好,晋王大大咧咧住进了帝王才能住的紫宸殿里,便是毫不留情的在坚持魏应卿正统地位的大臣面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言官缠着魏应卿进言了一上午,魏应卿脑袋都大了,又不敢与他们直说这是他的旨意,不然那群言官只怕要在他耳边说上一天一夜。
被拒绝要求,晋王也不急,左右魏应卿现在眼瞎,一时半刻看不出蹊跷。相反他若要强硬带走魏应棠,十有八九会引起魏应卿的怀疑,还不如等他要搬出紫宸殿时,再使个招堵了众人的嘴,不教魏应卿察觉的带走魏应棠。
魏应棠在一旁暗暗吃惊,脑里回想了一阵他这几天做的事,对晋王为何突然青睐他仍是一头雾水。他这皇叔向来随性而为,做事的理由没几个人能猜着。
他隐隐觉得可能是自己熟悉晋王的习惯这一事引起了晋王的怀疑,却如何也猜不到晋王已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你那言官参我的折子,早把御书房堆满了。”晋王嗤笑,“若真烦他们,叫他们来与我辩上一番便是。”
魏应卿沉默一阵,摇摇头,“国事有皇叔为朕Cao劳,朕若还不能替皇叔挡挡这些糟心事,便真一无是处了。”
魏应卿原本性子与晋王一般吃不得亏,被言官烦了少不得明嘲暗讽的怼回去,哪能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听着人说一上午。三年前魏应棠给的那一巴掌不仅打得他的心都死了,似是连带着将他的性子也改了,晋王刚接手朝政时见他那模样,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三年下来,魏应卿性子越发温和,昨夜他那般尖锐的与太后说话,晋王这些年还是头一遭见。
“成日里闲得在想些什么。”晋王拿了一个折子,在手上晃晃,“再过几日诹国使臣便到了,可没时间再让皇上你闲着胡思乱想。”
朝中之事虽大多数是晋王处理,但在大事上魏应卿还是会出力,毕竟晋王再僭越也只做给朝臣看,私底下对于魏应卿的帝王身份一直有所尊重。他处理完事,会捡一些重要的事说与魏应卿听,按魏应卿的旨意来办事。
他这话说得魏应卿好似整天无所事事一般,魏应卿倒也不在意,他晓得晋王不喜欢他自暴自弃的模样。
“朕来便是为了此事。”魏应卿道,“方才得了消息,诹国使臣此次来访,队里跟了位五公主。”
闻言,晋王忍不住翘了唇角,“不妨实话告诉皇叔,你究竟是方才得的消息,还是之前便得了消息?”
魏应棠死后,魏应卿与太后之间感情虽不如以往,但魏应卿对着太后仍尽着身为人子的敬重。魏应卿后来明知太后从前做的事是为他好,却仍是要对太后挑刺,若说他这不是故意借题发挥想彻底断了太后对他指手画脚的心思,晋王一百个不信。
魏应卿心思被晋王猜到,不由无奈一笑,“朕也是不得已,若不将话说狠了,母后一边想催着朕早日留下血脉,一边又逢着诹国有和亲意图,只怕朕最后又要被逼着娶一个公主——待诹国使臣走了,朕还需去安抚一下母后才好。”
魏应棠在一边听了,心里千般情绪都泛了上来,他先前听魏应卿与太后说那些话时,心里难受得很,觉得魏应卿过了这些年还是这般独断专行,一丝都不顾忌太后的为难。
现在知道他不是不懂,而是无奈为之,甚至还准备事后要去补偿太后,魏应棠又忽然有些茫然。
他还是九阙时,觉得魏应卿满嘴谎言无药可救,重活一世发现当初骗他的不是魏应卿而是肖宿飞,他心底就对魏应卿存了一分愧疚。
魏应棠打听过,魏应卿眼瞎不是因为百日香,他从功德寺被抬回宫中后不久百日香的解药就送进了宫,他看不见是因为脑袋受了撞击,淤血散不开。
魏应棠想起他要走时从马上摔下来的魏应卿,他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的伤害得魏应卿看不见,但他只要一想魏应卿这么骄傲的人就这么瞎了三年,就觉得这报应来得也太厉害了。
魏应卿若还真如从前那样Yin狠狡猾,魏应棠对他便生不出一丝心疼,只会觉得他眼瞎失权全是活该。偏他如今收了一身的刺,好似变了个人一般,倒让魏应棠拿捏不清对他的心情了,说是憎恨,却又觉得这人着实可怜。
他想得心烦,心道自己还不如和上一世一般对魏应卿只存一腔厌恶,
魏应卿与晋王两人商量了一阵诹国使臣的事,最后魏应卿离开时,正逢着魏行川过来,丁榕溪陪在一旁,见了魏应卿,便冲着叔侄俩行了一礼。
魏应棠站在晋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