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了一边——他试图反抗,但并没有成功。
“你等着,”林维恨恨地磨了磨牙齿:“总有一天......”
“等着什么?”
林维转过头去不看他,望着穹顶:“我不会说的——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你变得很奇怪,”断谕的眉微蹙:“从醒来之后。”
在某些时候,小公爵认为自己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因此他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去向魔法师的方向看,并且也没有搭话。
断谕的手触到了林维颈后,把林维同时也被裹进皮毛里的头发拨了出来,并且理顺,他的动作很轻——黑色的发丝散在雪白皮毛上,格外显眼。
感受到断谕的动作,林维微微颤了一下,把脸埋进皮毛里,语气弱了一些:“我暂时原谅你——我们接着说女神的骷髅,你猜头颅的主人会是谁?”
“也许是埃尔维斯,”断谕淡淡道:“契约书的开头提到他早已死去。”
“埃尔维斯是人族,或许是个强大的黑暗系魔法师,但他的生命比起Jing灵短暂得多,女神留下他的头颅作为纪念,这说得过去,”林维嗤笑一声:“这样看来埃尔维斯可能是女神的爱人......老套的爱情故事,帝都歌剧场上每天都在上演的那一种,它常常惹得我的母亲不停落泪。”
“为什么是爱人?”断谕问道,他的语气有些微的疑惑。
“为了纪念......当死去的爱人或是亲人的遗物出现在眼前,就会唤起与之有关的回忆,使人不至于遗忘。帝国历史上就有这种事情——尤卡里乌斯三世冰封了皇后的遗体,菲林子爵项链上挂着的戒指是他初恋情人的所有物。”
林维说到这里,转过头来与断谕对视:“遗忘从来不会停止,这样可以让遗忘缓慢一些,甚至会让人错觉她还活着,埃尔维斯显然不是女神的亲人,假如仅仅是老师,女神也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所以我猜测是爱人,你想象一下,假如你有一个深爱着的人......”
“我们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魔法师道:“当一个人死去,我们会把他的身体和所有遗物放在一起,由最亲近的人画下永生的魔法阵,然后用特殊的咒语激发它。”
“永生的魔法阵?”
“魔法阵激发之后,阵中的所有东西都将渐渐被消解,重新化作无处不在的魔法元素,就像这个人还未出生时一样,”魔法师缓缓道:“我们认为,这样以后,他获得了永生。”
“永生......”林维喃喃念着这个蛊惑人心的音节,随后道:“可我觉得这也是在纪念,元素无处不在,就好像死去的人还在身旁一样。”
“也许吧,有时候会有这样的感觉。”断谕的右手缓缓拂着林维的发丝——他很少做出这种无意识的举动:“我的母亲就获得了永生。”
林维望着他,这是断谕第一次提及自己的母亲,那双暗金色的眼瞳里看不出情绪,只是显出一分怅然若失的茫然来。
“我没有见过她,我的父亲也很少提及。”
“为什么?”
停了一会儿,断谕才回答他道:“她与我们不生活在一起,锐金之谷里充满元素乱流,即使有魔法师的结界也不能长久支撑,而她是大陆人......那个地方只有家族里的人才能长久生活,她仍然生活在大陆上。”
“那她......”林维问得小心翼翼。
“她在几年之后离开了大陆,寻找我的父亲,也许是因为思念,但最后死在了锐金之谷的外围。”
“我不能理解,”林维摇摇头:“也许这个问题很不礼貌,但你的父亲为什么不主动出去见她?哪怕是每年一次,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不是不想出去,”断谕回答:“父亲曾在大陆上和母亲生活了几年,并认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很久,但是我的祖父出现意外,即将死去,他必须回到家中镇压源泉,一刻都不能离开...直到生命结束。”
“这是规矩?”林维蹙着眉——这也像是帝都歌剧场上时常上演的故事,家族规矩造就的支离破碎的爱情。
来自大陆的年轻女人,与魔法师相爱,并且一同生活,但很快分离,并且由于冰冷的、无法改变的某些规矩毕生无法相见,而她仍执着于爱情和思念,并且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林维忽然想起了之前断谕为他轻轻拨开头发的动作,忽然有些明白——断谕曾说过他们家的人性格有所相似,那么来自一向冷漠且淡薄的人不经意间的关切,比从不吝啬殷勤与笑容的浪荡子的甜言蜜语更加诱人,而她得到了来自这样一个人的爱情,就像偶然啜饮到蜂蜜的小虫,最终溺死在装满蜂蜜的罐子里。
“传承与镇压不能间断,一旦断开就再也不能压制,所以他必须回去,并且毕生都无法和我的母亲再见。”断谕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像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情。
“不能压制之后会发生什么?”
“就像寒冰之谷,所有人死去,源泉开启,并且开始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