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的。”
董启珍手微微抖了一下:“先生,这是何意?”
我看着董启珍,片刻后叹道:“罢了,大人不愿明说,在下也不敢说破。只能告诉大人,在下算的是,乾卦九五。”
董启珍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我躬身一礼道:“在下告辞了。”
走到门口,又传来董启珍的声音:“允冰,送先生。”
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马车晃了一阵,突然停下来。我睁开眼睛,董凝笑道:“先生,已经出城门了,学生陪先生走回去。”
我点点头。
空气里飘着清甜的桂香,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旁边局促不安的董凝,笑道:“允冰,静下心来,闻闻看。”
董凝依言,笑了一下。
“先生,乾卦九五,是什么意思?”
我用手挡住阳光,抬头看天。为何古来君王,都要称为九五之尊?我淡淡笑了一下。
“先生,我有一位兄长在京城做官,上书言事得罪了高大人,被打了四十大板,贬到偏远之地做驿丞,途中断了消息,竟不知是死是活。父亲本来对朝廷有些心灰意懒,刚才听完先生的话,似乎下定决心……”
“嘘,”我笑道:“允冰,这种事,不用说与我这个外人听。”
第 64 章
回到家里,天色已经暗了,幸好月光很明澈。门口有个人影,倚在门框上一动不动。我走近一看,笑道:“田保,你干什么?”
田保冷冷看我一眼,从我身边走过。
“天黑了你去哪?”董凝问了一声。
田保头也不回:“先生有客人。”
客人?门大开着,我走进去,屋里的桌子被人搬了出来,有人坐在桌旁,手里把玩着酒杯,拇指上的扳指映着月光,发出温润的光泽。
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先生,你怎么了?”
我强自镇定下来:“没事,故人来访。允冰,你先回去。”
一直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那人,白袍玉冠,俊朗无双,嘴角还是三分笑意七分慵懒的笑容。眼眸里星斗张明,静静地看着我。
听见关门的声音,我才慢慢走过去,皱起眉头不确定地看着他,伸过手去:“你……”
突然被人抱在怀里亲吻,口鼻间全是温暖霸道的气息。
“大哥,你怎么来了?”
平复喘息后,我拘谨地坐在他身边,对隔了很久的亲密还是有些不习惯。
“大局已定,我来接你。”
“诶?”
龙非邪笑着靠了过来,揽住我肩膀:“大军很快到泽州。”
我想了想,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他略一愣神,突然皱眉,口气不善道:“谁让你管这些的。”
我摸了摸鼻子:“那个,我只是给他算卦而已……”
龙非邪把我抱在怀里:“如此,含章三言两语就送我一座城池?”
我摇摇头:“时势人心如此,我顶多算是推波助澜,全是大哥的威仪。再说,大哥万不可掉以轻心,若要大哥进城受降,就要思虑再三。”
龙非邪随意地笑了一下:“依含章看,董启珍投降之意有几分真?”
我想了一下:“七分。“
龙非邪朗声笑起来:“含章素来识人,又兼谨慎,说有七分,便有九分把握。”
我还想再劝,龙非邪道:“嘘,含章,怎么尽说这些。”说着他脸上露出挫败的表情。
“不说战局……说什么?”我拘谨地笑了笑。
“良辰美景,自然要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我听出他轻佻的语气,登时红了脸。除了在战场上,从来没见过这个纨绔子弟有正经的时候。
“含章,想不想我?”
灼热的气息扑在脸上,我别过脸,轻咳了一声。他立刻有些紧张地抱着我,轻抚我的背:“身体好些了吗?”
我在他怀里偷笑几下,点点头:“在这里养了一年,哪里能不好。”
“那就好,当年仓促起兵,你又病得那么重,实在不敢带你在身边。”
“啊……嗯。”我垂下眼帘,静静看着酒杯里的水光。
“不过,答应了你的事情,我没忘记。你信我吗?”
我胸口一热,抬头对他笑了一下。曾经答应过要和我归隐山林,虽然有些勉强他,不过还是没有被拒绝。逃出京城之后,我再问他,他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说好,还说只要我不生病,想去哪里都可以。
真的以为可以抛下一切,却不停地被人追杀。东躲西藏的,我总是在生病,耗费了他和小乙不少真气,总觉得自己是个累赘。终于有一天,早上打开门,发现很多人安静地跪在外面,红衣黑甲。
“含章,就快了,天下就要变了。”
我看着他飞扬的神采愣愣出神,喃喃道:“快了……”
他刮我的鼻子,笑道:“怎么,不喜欢吗?我为含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