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难竭,如此下去只怕不妙。。。。。。我为一己之私,害你如此。”
方成安伏在他膝上,靠在他脚踝,抓着他衣襟颤声道:“三哥于我如父如母,恩重如山,方成安纵然万死,也难以还报。。。。。。都怪我,一朝错,满盘皆错。”
萧景低头看他,笑道:“三哥送你到此,从今往后,无论你想做什么,皆可随心所欲。若是你累了倦了,想回来。。。。。。三哥就在正阳宫中等着你。”
方成安一瞬热泪盈眶,死死抓着他不敢抬头。
云南朝晴暮雨,空气shi热,方成安不过待了几日,便全身酸痛,伤腿肿胀。他心中沉郁,又人生地不熟,抓了药自在客栈折腾,巧在恰遇景王府招募军医。
他塞了不少钱银,得了个军医辅兵的差事。
如此,他将脸上刀疤遮盖住,再添上些许皱纹胡须,堂而皇之地进了营地。
景王府直属府兵倒是与地方兵士不同,平日边锤小打小闹,皆由当地村县驻军平息,若是蒲甘大举来犯,驻军请援,景王才会援兵镇压。萧景得皇上信重,麾下几万人马,却又炼兵不辍,方成安便猜测,萧景养Jing绪锐,这是打算一朝将蒲甘打怕,再不敢犯边。
他这急于求成的毛病,也不曾改一改。
年前初来乍到,他便敢带骑兵五百与缅人照面,简直狂妄到不要命,军中一时对这纨绔景王刮目相看,唯方成安听得心惊胆颤。
这天又是下雨,方成安急忙收完院中晾晒的草药,揉着酸痛腿脚,只对这孩儿脸无可奈何。
军医及辅兵单设庭院,倒是清静,方成安腿脚不便,钱银送得也足,多少受些关照,便在辅兵练兵时走个过场,兵长早早放他归来。
他近日里皆是恶补医书,只怕军医忙不过来,也得当半个医官来用。至于景亲王,如今来了这两月余,连他那些近卫亲信,也没见到一个,别说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了。
方成安倒是无谓,他本也没想着非与那人见上一见。只是当初听他受了伤,又怕他肆意妄为,不来一趟,心下不安。
现在做了这医官的辅兵,反而心安理得了。
雨说停就停,方成安看云过日出,又把草药簸箕端出来。便有人进了庭院,喊一声:“有人在吗?”
方成安看那人穿着将士服,答道:“大人有何吩咐?”
那人看他一眼,问:“你是医官?”
方成安道:“小人是名辅兵。”
“可懂外伤医治?”
方成安点头道:“小人懂得一些皮毛,不如大人稍坐,小人去唤一名军医前来。”
那人手一摆道:“无防,一点小伤,随我来吧。”说着,就往外走去。
方成安忙道:“大人稍待,容小人取了药箱。”
方成安暗自寻思那受伤之人职位,普通兵士若有寻常小伤,都是自己来医所医治,这位架势如此之大,他担忧若自己治得不利索,惹大人不快,就麻烦了。
正暗中忐忑,那将官带了他进到一个庭院,在门口一拜道:“大人,医官带到。”
里面一人答:“进来吧。”
方成安抬脚跨进门去,就看到钱少海无可奈何望着他,他脚下一顿,便要退出去,里面另一人怒道:“你敢退出去,本王定会让你后悔!”
方成安脚下顿住,老老实实走进去,放下药厢跪地长拜:“小人见过王爷。”
萧景看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激奋焦躁的心情倍受打压,估计是心情压抑太过,脾气显得极为爆躁,吼一句:“滚起来!”
方成安又不慌不忙地爬起来,钱少海吓得不轻,低低一拜,屁也不敢放一个,匆忙退出门去,还顺手掩上了房门。
萧景坐在一张议事桌旁,伸手倒了杯水,淡道:“坐着吧。”
方成安老老实实坐了。
萧景打量他头脸,低声问:“疤呢?”
方成安道:“药膏盖住了。”
萧景咕哝道:“还可以这样,当初顶着个伤疤四处招摇,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方成安当没听到,喝一口茶压压惊,即来之则安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怕。
萧景看他心平气和,又是一股无名之火,沉声道:“你到这里来干嘛?喂蚊子吗?”
方成安抬头盯他一眼,轻飘飘道:“来看看你。”
萧景心中又痛又喜,努力压抑心绪道:“来看看我?躲在我营中做了个小兵,看人是你这样看的?”
方成安答:“恩。”
萧景喘息不止,腾地站起来,指着他道:“方成安,你给我好好说话,你到底来干什么,云南这个鬼天气,你的腿不要了?军医辅兵。。。。。。哈,亏你想得出来!皇上传书我说,你回家探亲,把他派给你的暗卫甩掉了,叫我多加留意。我担惊受怕数日,又怕你没有来过,又怕你已经离去,从此了无音讯。暗中却将王府和军中翻了个底朝天,恨不能。。。。。。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