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陪着蓟家去找死,我根本不会拦!”
并没有被嬴从煜的话所影响,嬴城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现在也一样,他磕头道,“多谢君父成全,儿臣也替蓟家谢恩。”
三下叩首,仿佛叩尽了这辈子的所有旧事,也叩尽了一切缘起缘灭。
良久,只听湛箫浅叹一声,扶起了嬴城,他像是苍老了很多岁,“城儿,我本该说你不孝,然而,我却也没资格这样说。”轻轻抱住嬴城,湛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若真无法再回来,那爹爹就去找你。”
这句话让嬴城有些心惊,他阻止道,”爹……”
湛箫摇摇头,放开嬴城后,又恢复了之前的语调,”其实人终有一死,无非早或者晚,总归会再次相见。”
他们对视着,湛箫朝嬴城笑了笑。
嬴从煜始终铁青着脸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雨越下越大。
五天后,嬴城将和蓟常曦从王都出发,前往北疆。
嬴从煜答应了他,大梁的君王依旧生气,他气嬴城这样忤逆自己,也想证明自己不会被亲情绊住哪怕一丝一毫。嬴城要去,那就让他去,不管怎样蓟家的结局都不会改变。他等着自己儿子想通,然后乖乖回来。至于北疆那边,他已经派了人盯住嬴城,生气归生气,他也不会让嬴城跟着蓟家去白白送死。只是嬴从煜和嬴岚一样,始终不那么了解嬴城,总觉得那人迟早会想明白,然后回心转意,重新回王都。只是这一次,他们全部都错了。
在嬴从煜宣布这个消息后没多久,睿王府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且不说无双,就连赵亭筠这种没心没肺惯了的都发现事情很不妙,他霸着嬴城的书房,脸颊都被气的微红,“你不声不响就做了一个这样的决定,白白去送死。蓟常曦肯定不知道吧?知道了绝对也会被你气死!”
嬴城坐在桌前,难得也没觉得赵亭筠烦,大概以后也听不到这人的嚷嚷声了,这几日由得对方去算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无双起身道,“王爷,带我一起去北疆吧。您不在王府,我也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
赵亭筠不爽道,“那我也要去!”
“你们啊……”嬴城叹气,“以为是去北疆游览风光吗?我们是去打仗,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他没有说下去,但是对面两人都听明白了。
无双咬着下唇,忍住眼泪。赵亭筠也失落至极的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房子里安静了很久,终于,嬴城说道,“抱歉……这次是我欠你们太多。”他看向赵亭筠,“以前总觉得你是孩子心性,整日吵吵闹闹。以后要收敛着脾气,安容不在你身边了,我也要走了……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别总是把人得罪光了还不知道。”
赵亭筠忍着不哭,声音都有些哽咽却还是想着反驳,“我才不会!我怕过谁啊……”然而后面的话终于还是无法继续,赵亭筠不再言语。
嬴城说道,“赵亭筠,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就是多照顾无双一些,他无亲无靠,我很不放心。”
“我……只想跟着王爷。”无双眼眶红红的,看着嬴城,坚定的说道。
“我不能那么做,”嬴城轻轻说道,“因为我想让你们活着。”
如同道别一般,赵亭筠和无双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无法克制伤感,总觉得心情像是被这场大雨也带的Yin郁起来了。
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嬴城依旧哪都去不了。
嬴从煜身边的禁卫时刻不离,但是他也无所谓。将府中的事情一一交代完之后,嬴城像是了结一个牵挂,他本是谁都不愿带,只想和蓟常曦安安静静的走。但宁祥怎么都不同意。
虽然自己有时很固执,但宁祥也毫不逊色,终于让自家主子举手投降了。
最后难得的安静时光,嬴城靠着窗台,雨声仍旧没有停过。他看着这片水幕,总是一不小心就会想起很多事。
然而在这天,却发生了一件事,那便是湛箫身边的人将蓟常曦送回了睿王府。
嬴城简直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不到最后一刻,嬴从煜不会放人。
到了前厅之后,已有人朝他走了过来,“王爷。”那人说道,“我们是奉了凤君的命令,将蓟侧君送回睿王府。凤君说了,蓟侧君身体不适,让王爷好好照顾。”
几分喜悦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立刻烟消云散了。嬴城快步走到府外,就见到一人扶着蓟常曦,常曦的脸色有些差,比起上次见面时,又瘦了一点。
心里一着急,嬴城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将蓟常曦搂到自己怀里,轻声道,“常曦,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只是有一些发热。”蓟常曦笑了笑,握住嬴城的手,“别担心。”
嬴城点点头。
之前那个扶着蓟常曦的人说道,“凤君说了,此番去北疆路途遥远,也很凶险,希望王爷万事小心。”
蓟常曦听到这句话后,身子有片刻的僵硬,很快又恢复过来。
嬴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