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脖颈,或轻或重的吮吸着,似乎仍没有从深海水怪的身份中走出来,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要紧紧的缠住你。
“……乔治,”你轻轻唤了他一声,又在他看过来时垂下眼睫,“我下下周的飞机。”
如此没头没脑一句,他却瞬间就抓紧了你,原本柔软的神色寸寸冷凝下去。
“你又要离开我吗,瓷娃娃?”他一字一顿的说,重重的吐息,每一个单词拐角都被咬在牙缝里。
你依旧没有看他,被扣住的手腕生硬的痛,“这是之前就定好的。我……”你咬了下嘴唇,慢慢抬起眼,“我考上了我们那里最好的大学,我父母很为我高兴。”
你也特意咬了重音,看着他的面容变得怔忡,“所以……我就要被你完全抛掉吗,瓷娃娃?”
乔治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望过来的眼睛眸光慑人,“你是想告诉我……你现在要去过你的人生,而我,不仅不在你的规划里,反而还是个妨碍,是吗?”
你一时心悸,默默垂下了眼帘。
“我只是一个麻瓜……”
“哈!”你话才说到一半,他就冷笑着打断了你,“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瓷娃娃?那你这次回来做什么?”
你攥紧了手,随着他冰冷的诘问,那场刻进你心脏的争吵又在你脑海中晃晃悠悠的浮现,你嗓眼儿发紧,连连吞咽两口都没有什么改善,眼眶逐渐酸痛。
“……”乔治放缓了一点语气,小心翼翼的捧住你的脸,“瓷娃娃,你看着我。”
你没有动作,只是垂着眼。
你听见了他深呼吸的声音,再传过来的嗓音充满了无奈和疲倦。
“不要这样对我,瓷娃娃。”他低声说,“你可以继续不原谅我、嘲讽我、责骂我……或者打我,但是请不要再离开我了。”
他顿了下,吐息也一起停滞了一瞬,过了几秒才继续慢慢说下去。
“你回来了……我也重新活过来了。可是你又……”他苦笑一声,“你不如一直让我这样死着。”
你的心脏颤了一下,正要抬眼悄悄窥他,就见他又深呼吸一下继续说:“我很累了,瓷娃娃。这十一年来……到了后面我几乎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你,忘记了我们在一起的那短短半年。可是每天晚上回到梦里,我又会对你一见钟情。”
他握紧了你的手,吐息沉沉,“我马上要三十岁了。”
便如他能一下听懂你没头没脑还都是麻瓜用语的那句话一样,你也瞬间就明了了他这句话所隐藏的含义,当即心脏一沉,大颗的泪珠骤然涌出,砸得你几乎无法呼吸。
乔治无奈的看着你,抬手慢慢替你擦泪,然后缓缓贴上你的额头。
你还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他的手一伸过来就下意识抓住了,哭到浑身痉挛。
他抱着你,安抚的轻拍着,语气柔和又低缓,“瓷娃娃、我的宝贝……别哭啦,嗯?”
他这样柔声的哄着你,可话语却依旧是无情的,“闹脾气也是没有用的呀,瓷娃娃。”他一面亲吻你,一面低声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还能等你多久。”
他拉着你的手,缓缓放到他自己的心口处,上面传来沉稳的震动,“这里面全是你,整整装了十二年。你回来之后它才肯自己跳动。”
他蹭了蹭你的鼻尖,“它实在是太沉了……我快抱不动了。”
“瓷娃娃……可怜可怜我,”他喃喃的说,含着你的唇瓣轻轻吮吸,“我也需要爱和陪伴啊。”
你眼睫一颤,又是一大滴泪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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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乔陶)·十
最后你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乔治先一颗一颗吮去你颊边的泪珠,再带着咸涩的苦意覆上你的唇舌。
你在啜泣和温柔和缓的亲吻中慢慢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你依旧躺在他的怀里,额头轻轻贴着他结实的胸膛,里面传来轻微的震动。
你睁着眼睛,一眨不眨。昨天乃至……十一年前的那些记忆极清晰的一帧一帧的在你眼前慢放着。你发现你甚至能清晰的看见那个下午,他灿烂又忐忑的笑容之上,阳光正斜照着的一小片雀斑,闪闪发亮。
他是出汗了吗?因为正在和你搭讪?
那时他不过十七岁。青葱少年,风华正茂,站在你面前微笑的时候像一棵挺拔的树。你只能仰着头去看他,被封闭的内心慢慢感受到了那簇阳光,嫩芽慢慢破土而出。
你把他当成了光。
你黑暗、孤寂、迷茫而看不见未来的人生里的唯一一束光。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会那么短。
光照那么短。你的人生那么短。
你不是因为怨恨和赌气才要生硬的把自己分割开来的。而是……瓷娃娃确实已经死在了那个谁也找不到的角落。
瓷娃娃孤身一人徘徊在陌生奇诡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