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前尘,只钟情施术者一人,效力随时长而慢慢减弱。
待得三年后醒来,往日种种皆如一场大梦,虽还记得,却未必感同身受。
黑龙面色发白,心中凉之又凉,竟不知要开口说些什么。
再听老道叹气道,可惜就是有一处缺憾。
这药一服便管三年,显然不是善与之辈。多留一日,毒性便多往心肝脾肺里渗进一分,渐渐毁掉所有脏器。
是以用这药者,往往心存死志。
黑龙眼前一阵阵发白,几乎支不起御云的法术。
小拇指却被调皮地一勾。
青龙笑得教人心里软成一滩秋水,过来双臂挂了他脖子,“你盯着我瞧什么,我呆在那屋子里三日没好好睡过觉,头发也没好好梳,丑样全教你看去!”
全是痴嗔耍赖的调调,也只对他一人用。
黑龙这才惊觉自己已经盯着爱妻的脸发了许久呆。
那种浓重得叫人窒息的哀痛一针一针扎入他的肋骨,无助的惶恐如同溺水一样拖住他的心不停下坠。
他却是连哽咽一声都不能。
不想教小傻子看出自己心不在焉。
于是脸上大笑开怀,把人用力抱进怀里。
道:“谁教我们青青长这般花容月貌,好看得我魂都丢了。”
再道:“这世上我就钟意我们青青一个人,这一辈子……”
他哽住。
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第十二章
素日来黑龙总是不大对劲。
青龙缩在他怀里安静打个盹,半个时辰里被他慌慌乱乱探了三次鼻息,冰凉的手要时时搭着脉才安心。
青龙睁眼,有些忧心。
“出什么事了吗?”
“嗯?”黑龙拢他一头青丝,笑声低沉悦耳,“能有什么事?”
他轻轻刮一下青龙小巧的鼻尖,“若一定说有什么,约莫是你睡着时打呼噜流口水,挂在我身上还不停讲梦话,丢死人。”
小呆子立刻上钩,面红耳赤争辩:“哪、哪里!我没有!”
黑龙笑他:“莫非你还晓得自己睡着时是什么模样?”
他神情揶揄,明显是被青龙的反应给取悦了。
看得青龙心里憋气,捧着他袖子便是一口咬下去。
就是力道太轻,隔着衣料像被小nai狗舔了一口。
抬头时眼睛微红,是遭气的。
嘟嘟囔囔道:“就算我睡着打呼噜流口水,挂在你身上不停讲梦话,你也不能说出来。”
黑龙背靠美人椅,饶有兴致挑眉,“嗯?”
青龙气鼓鼓认真道:“因为我是你的亲亲小宝贝,你便不能这样说我。”
他趴在黑龙胸口轻声念叨:“你可以夸夸我懂事呀,聪明呀,哪怕不是真心的都好。”
“可是,你若总说我不好,我便觉得你不够喜欢我。”青龙一本正经讨着夸奖,“我听凤凰说每一段和美的姻缘就是从这种点滴开始崩溃的,多可怕。”
他表情还十分苦大仇深,又掰扯了几个从凤艳艳那儿听来的天界八卦,最后抬起头来问一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黑龙简直天底下最委屈。
他赏了青龙稀奇古怪的小脑瓜一下,又把人妥妥帖帖抱回来搂在怀里,直至能感觉到隔着衣物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稍稍放下心。
青龙等他一个回答等得又快睡着,靠在黑龙胸口上昏昏沉沉。
半晌,朦胧间听见他的声音悠悠传进耳朵。
”以后,还是不放凤艳艳进来了。“
气得在梦里揭竿起义,逼着薛承喝了十几碗兰草鸡汤。
第十三章
可变化还是有的。
青龙的身型渐渐瘦削下去,晚上睡觉能教人摸到清晰的一条条肋骨形状。
他自己也有所察觉,开始有意识无意识地回避被薛承抱起,逼着自己吃食料吃到堵到嗓子眼。
也不肯告诉他一声。
只有饭后才腻着黑龙撒娇,要他帮自己揉肚子,赖着怀抱就不愿走,要薛承给他讲话本子上的奇闻怪谈。
黑龙抱着他靠在床头,翻一页讲一页。
“说那狐妖进得屋来,却见书生早已悬梁自尽,脚底厚厚两沓圣贤书东倒西歪散成一地,面色苍白如一道冷光,屋间窜进凉风,翻得那冰凉尸首随绳圈周周摇晃,半空中悬着飘荡。”
青龙听得迷糊,还本能地被脚底下窜上的一股冷气冻得缩了缩。
委实是有些恐怖。
朦胧间听不清那声音又说了些什么,只感觉有人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了软被同他一起躺进,平长的吐息撞在耳后,教人格外安心。
而黑龙端详他逐显的尖尖下巴,心中苦涩不堪言。
想起早间看见青龙因为迫着自己吃饭反胃难受,还要装出若无其事同自己谈笑。
说今年的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