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你说两句话的工夫肯定还是有的。”
萧随意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祝生,那个……你跟他比较熟,我只想问问你,老三他同意的把握有多大?”
“你问这个做什么?”祝生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萧随意,“你想跟他说开你就直接去啊,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老实说,楼主,我还真没见过犹豫成你这样的,明明试探都试探了,还——”
萧随意苦笑,“万一老三拒绝呢,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以后还怎么过?”
“这倒是哦。”祝生毕竟也只是理论知识比较丰富,并没有实战经验,很快就被萧随意带到了他的思路上,“万一头儿拒绝,你们两个出了什么问题,对我们楼子来说确实很危险。”
“所以啊——”
“让我想想。”祝生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说道:“头儿他在我们楼子之外,还是最红最红的角儿,贵人间那些乌烟瘴气的事情应该见得多了,头儿心思也仔细,他就算不答应,至少也不会明着说出来——不对,诶等等——”
萧随意一惊,“怎么?”
祝生转头看着他,一贯吊儿郎当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严肃的神色,“头儿他是戏子。”
萧随意不明所以,“那又怎么了?”
“楼主你是跟头儿处习惯了,在别人眼里,头儿大概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伶人而已。你想啊,”祝生认真说道:“如果让别人知道头儿跟你在一起了,他们只会说你见色起意轻薄了头儿,或者说头儿不择手段卖身上位,甚至会说我们一楼的男盗女娼——”
萧随意打断了他,有些不悦,“老三不是这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祝生看着他,认真说道:“但是你要知道,头儿的身份本就……一言难尽,你当然可以说随外人怎么说去,但是有些事情总该仔细考虑——”他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楼主,有句话我直说了罢……现在我们的势力越来越大了,楼主你得意一些也是正常,但是得意终究不能当饭吃。随意楼看起来确实风光,但是平心而论……我们过的其实并不好。”
——自从萧随意的父亲死在肃王手里之后,随意楼险些一蹶不振,即便后来渐渐有了起色,这其中风云诡谲四面皆敌的惊险,也着实当不起一个好字。
半晌,萧随意长长叹息了一声,苦笑说道:“谁不是呢。”
.
小巷。
在达官贵人们的聚居之地,这样红墙黛瓦、清净怡人的巷子比比皆是,此时夕阳方落,光线有些昏暗,一辆Jing致奢华的马车静静地停在巷子的尽头,像是某位出来欣赏晚景的贵人。
一个白色人影从巷子的另一端走了进来。
那人一件宽大的白衣随意披着,戴着一顶轻纱遮面的斗笠,衣摆随着他的步履轻轻飘拂,在这古老沉重的红墙之间,竟被他走出了一种空灵缥缈的味道。
白衣人走到马车前时,车内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伸了出来,掀起了车帘。白衣人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也没有多问,直接弓身坐了进去。
马车里,肃王府的女主人看着来人,开门见山说道:“这次萧随意和易白设计联手对付我,只要你在中间做点手脚,便算你和肃王府两清。”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情啊~来猜白衣人是谁,猜对的dalao即可收到一只从天而降的红包君~
我写得很明显了……吧 _(:з」∠)_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夜饮
白衣人默然。
——马车里光线昏暗,却仍是依稀可见肃王妃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华服,宽大的袖口垂了下来,腰间用一根金色绸带束着,端庄窈窕得宛如神女。
仿佛是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对面前的白衣人来说太过艰难,肃王妃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一直静静地坐着,直到天色晦暗。
白衣人轻轻叹息了一声,终于开口说道:“原来程霜潭是你们的人。”
——萧随意和易温酒的通信原本是最高机密,但是以程霜潭的地位,想要截下随意楼的信鸽并且破解其中暗语,却也算不上太难的事情。
肃王妃对白衣人能凭借这一句话就推断出真相毫不惊讶,轻轻一笑,“你很意外?”
白衣人默然半晌,说道:“王爷果然是雄才大略——这一手,竟然连我都骗了过去。若不是王妃你今天约我来此,程霜潭的来历,我们至少还要好几天才能找到头绪。”
肃王妃温柔笑道:“萧随意原本打算和易白一起趁我看戏的时候出手暗算,如今易白没有收到消息,只要你在萧随意动手的时候背后偷袭,我们就按照约定放了你师父——这个计划,你还没说怎么样呢。”
“王妃要死的还是活的?”
肃王妃眨了眨眼,“当然是活的。”
“可惜。”白衣人竟然笑了一声,“王爷不止想要萧随意,只怕还想要随意楼的那本账本吧?我和师父不过两条烂命,王爷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