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不是一个人。”
莫白雨咬了咬牙——当然,因为他戴着面具,别人自然看不清这个动作——然后说道:“你们故意让顾和苏妖孽先来,然后你带着人在后面等着?”
萧随意摇了摇头,“作为前辈,我再教你一件事。既然选择了这行,就不要想着什么江湖道义。手里有力量而不用,才是真正的不可饶恕。”他说着伸出左手,“文砚,剑。”
文砚把长歌剑递了过去。
莫白雨面色一变,“霍——”
“你很幸运。”萧随意淡淡说道,把莫白雨这句话堵了回去,“我剑下从不杀伤人命。文砚,喊上老二老三,我们回去。”
——莫白雨终于发现,所有随意楼里出来的人说话都是一个风格。
在别人说到正事的时候开始一本正经地瞎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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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随意楼之后,苏妖孽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澡。
在他出来的时候,却看到萧随意和顾都聚在正厅里,对着一封请柬仔细研究。
苏妖孽披着一件白色的袍子,shi漉漉的头发被他拿毛巾随意裹在背后,整个人显得愈发清瘦白皙,衣襟下的锁骨很好看地支棱出来。
“你错过了好戏。”萧随意指着桌上的请帖,看着他说道。
苏妖孽皱着眉头凑了过去,“什么好戏?”
顾把请柬推到他面前,“江琮老板的——”
“你一边儿去。”苏妖孽伸出一根手指把凑过来的顾推到了一边,“洗过澡再来,不然我打人了。”
顾笑了一声,“你打不过我。”
不过他还是让到了一边,向苏妖孽解释道:“江老板后天傍晚在江临楼设宴,请的都是些京城里能说上话的人物。”他说着耸了耸肩,“大概是知道我们晚上经常不睡,随意楼的请帖送到的比较早。”
——江琮是京城风月行的头儿,青玉楼便是他名下的产业。此外,几个有名的赌场ji院,还有名满天下的酒楼临江楼,也都归在他手里。
江琮出面设宴,一般便是又有某一方势力想混入这个圈子,而那势力背后的权贵不方便明着出头,便由江琮代为出面介绍,打点关系。毕竟他手里的风月行是京城里最杂乱、消息流通得最快的行业。
京城最近新兴起的势力,用脚趾头想想便知道是谁。
顾所谓随意楼的人晚上经常不睡不过是个笑话罢了。苏妖孽拿起那张正红色的请柬,随手折成纸船,往几上一摆权当装饰,然后说道:“沉不住气,差评。”
顾点头表示认同,“还是太年轻。”
“后天请客,请帖明天——哦不,今天——才送到诸位大人手里,还真是毛糙。”苏妖孽摇了摇头,“老规矩,还是我和头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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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临江楼。
临江楼并不临江,之所以叫这个名儿,不是因为临江楼的大老板姓江,而是因为酒楼的门匾比较特别。
那门匾上并未题写酒楼的名字,而是题了一首杨慎的临江仙。这门匾是当世大书家颜玉华颜老先生亲手所书,如今,已经成为了京城里最著名的一道风景。杨慎先生的《临江仙》本就是念古感怀之作,临江楼端立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里,俯视着脚下重重叠叠的飞檐,衬在远处皇宫恢弘壮丽的背景下,倒也不失大气。
萧随意和苏妖孽对这首《临江仙》早看得熟了,马车停下之后,由一个青衣小厮领着,在周围游人艳羡的目光里头也不抬地跨进了门槛。
小厮直领着他们上到了六楼,这才躬身退下。
萧随意看着面前的红木门,突然有些想笑,于是斜眼看了身后的苏妖孽一眼,“老三,这门是第几次见了?”
苏妖孽目不斜视,压低了声音,“我来这里的次数一定比你多。”
萧随意笑了一声,也是压低声音道:“算上我爹带我的次数,那可不一定。”
然后他不等苏妖孽反驳,朗声笑道:“江老板,随意楼两个讨饭吃的又来了。”
“诶呀。”红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临江楼的主子、风月行的老板江琮有些慌忙地站在门后,“老弟可是来了。来来,坐,别讲究。”
萧随意心中暗笑——门都不给我们留,还装什么殷勤。
他告了个罪,和苏妖孽自在角落里寻了个地儿坐下。苏妖孽落座的时候,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正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看了过来。
——此时的苏妖孽穿着一身淡色的外衫,照例是那般清清冷冷凛凛冽冽的妩媚,眉眼间自透出一股天生的风流韵致来。自他进门以来,好几位贵人不住地偷眼往他身上瞧,看到他落座之前看了莫白雨一眼,于是都向那个面具猥琐男投去了不满的目光。
莫白雨:“……”
好在这时候江琮又在门口笑着脸招呼了两位贵人,人终于到齐了,莫白雨于是摆脱了这恼人的尴尬。
旋即,貌美的侍女端了小菜和酒上来,江琮于是十分亲和地招呼众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