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兼职补习班老师出身,受伤还盯着我背书。”小武一本一本往外取书,真心服气。
项秋然问他,“你爸什么时候来?”
“你怎么知道我爸要来?”
“怎么可能不来,你也想一想,儿子遇到这么大的事,做老子的能不来吗?”
小武告诉项秋然,他爸已经订好了机票了,明天就到了。项秋然问用不用接机,小武说不用,“人家身边又是秘书、又是助理、又是保镖的,哪用你呀。歇着吧您呐。”
小武是个Jing力充沛的大小伙子,哪能在床上呆得住,一会儿就又让项秋然给他讲故事,结果项秋然就给他念历史复习资料。
“停停停,这是故事吗?我要故事!”
项秋然理所当然地说,“对啊,这就是故事啊,历史故事嘛。”
小武气得捶床,“你虐待病人,不是,虐待伤员!”
“等你考上大学,我再不管你。”项秋然微笑着说。
小武突然呆了一下,“那我们还能一起做饭吗?你不是答应教我做好吃的?”
项秋然边削苹果边说,“你上大学,肯定要住宿舍吧,到时候会有舍友,有同学,交到好朋友,多好。你还可以参加社团。我现在想起来,大学时候的时光多美好。”
小武一下子来了兴致,就缠着项秋然问他大学时候的事情。项秋然一开始不肯说,小武就不依,非要他说,不然就不吃他递过来的苹果。
项秋然突然想要说出自己的故事,重活一世,没有人知道他前世为了感情付出的代价,没有人知道关于他的故事。前世,父母过世,师容也走了,他去世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们遗忘了吧。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而自己呢,却是连“或余悲”的亲近人都没有了。又有谁能证明自己曾经来过,曾经爱过?
他突然变得悲伤的眼神把小武吓着了,“哥,我不问了,不问了。是不是我让你想起伤心事了,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另外一个朋友的故事,他跟我是同学,也是外语专业的。”
“你的同学?他现在干嘛呢?”小武什么都好奇。
项秋然张了几次嘴,才说出来,“他死了。”
小武傻了,“啊?你同学都有人死了,还很年轻啊,为什么啊?怎么死的?”
“……交通事故。”项秋然心情平静下来,就当讲着别人的事情。
“他考上了理想的学校,但是刚刚离开父母家乡,来到陌生的大城市,在这里上学,有时候也会有孤独的感觉。周围的同学都曾经也都是学霸,没人不优秀,让从小都是尖子生的他有了点落差感,和紧迫感。甚至还有点自卑感。”
“你同学他是缺个朋友,多交点朋友就好了,大家一起出去喝酒,一起出去happy。”小武插话。
项秋然笑了,“是啊,他后来交到新朋友了,慢慢地从不适应中走出来,但是却又走入了另外一种迷茫里。”
看见项秋然停下来,小武就催,“他怎么了,快讲。”
“他好像喜欢了一个人,但是又不确定。见不到的时候吧,就想见,千方百计地制造邂逅;看见了,又怕见到,人家朝他看一眼,他就夺路而逃……”
“哎呀,蠢死算了,这种人。”小武忍不住吐槽。
“是挺蠢的。”项秋然也笑了,让小武这样插科打诨的,心情好些了,“他为了忘记这个人,就开始拼命地学习,还去做各种兼职,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的。”
小武不太明白,“哎?他喜欢人家,就去表白啊,这窝囊废逃避什么?”
“他喜欢上个男的。”
“你同学是女的?”
“不,他也是男的。”
小武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哦……在国内的环境,可能一般人真是接受不了,……可是他为什么不问一问呢?万一那个人可以接受呢?”
“他怕问了,会吓到对方,而且,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也许过些日子就没事了呢。”项秋然回忆着自己当时的心情。
“他忘了吗?”
项秋然苦笑,“没有。不但没有,还越陷越深。他后来开始去认识那人的同学朋友,去打听他的每一件小事。去跟他上同样的公选课,去结交他的朋友,去买他同款的衣服,但是从来不穿。慢慢地他俩成了点头之交。”
“后面的故事不用说了,这人的下场好不了。”小武开始老气横秋地摇头。
项秋然失笑,“你又知道了。”
“他把那人看得太重了,连认识、了解人家都大费周章,以后恐怕人家给他个不值钱的笑脸,他都能赴汤蹈火的。”小武撇着嘴说。
项秋然奇怪地看着小武,小武莫名其妙,“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错了吗?”
“不,正因为你说得太对了,我才奇怪,你怎么知道的?”项秋然觉得小武这孩子洞察力真的太敏锐了,“你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