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上去,你去吃饭,不用等我。”留下这句话,我便下车了。
根据爸爸的短信找到了nainai所在的病房,就是个普通的烧伤科病房,三人间。
“你还舍得回来看看哦。”刚进门就被大姑讽了一句,我也不理她,毕竟这次回来的目的是看nainai。
“nainai呢?现在怎么样?”我看向老爸。
“刚刚打了一针安定,睡了。”老爸看着我,淡淡答道。
“为什么要打安定?很严重么?”
“嗯,从大腿根到膝盖都被烧了,面积比较大,太疼了,她难受,就让你三姑找医生给她打了一针。”
“怎么会被烧了?”这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喝酒喝醉了,在家里烤火,没注意一下子栽下去了,这两天的衣服都干燥一下子就燃起了,幸好你大姑跟大姑父过来看到她,才把火灭了把她送到医院来的……”
“我没喝酒,哪个喝酒了,你个不日毛的。哎哟,哎哟,疼哟……”爸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nainai打断了,我想大概是因为太疼了吧,所以一针安定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nainai,我回来看你了。”走到她床前,拉了她的手,她的下半身都被照灯和笼子遮住。
八十岁的老人稍稍睁了睁眼,恍恍惚惚看了我一眼:“你回来了,你不上学了?儿子,疼啊,疼啊……”
几乎是下一刻我的泪已经决堤而出。
我跟nainai的关系一直不算亲厚,从小,她就不喜欢我,更不喜欢我妈。自我能记事开始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妈偷了我们家的东西给娘家。这种情况自我爸在外面找了女人之后更甚,我爸再婚,带回来一个小儿子之后,我跟她的祖孙情谊更是谈不上了。到后来渐渐长大了一些,懂事了,觉得一家人再怎么关系不好,表面上的和气也应该要有,才又开始渐渐回到那个家,偶尔去看看她。
曾经我几乎是以为就算她真的死了我也是不会掉眼泪的,但是现在看见她一个人痛苦的躺在床上,一声一声□□着,我的心都颤抖了。我想她也不过是个苦命的人而已。
实在支持不下去,我便退出病房外,找到了站在阳台上的爸爸。
“怎么在这种病房?”我问他。
“现在医院病房紧张,这个都是你三姑走了关系找的。”爸爸回答。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转院?这个医院,这么大面积的烧伤,她又这么大的年龄,在这儿就是受罪。”这是真心话,我们的市医院虽然顶着三甲的名号,但是每年出的医疗事故并不在少数,每一年都会有那么几次,医院的路都闹事的医患家属堵的水泄不通。
“哪儿来钱呢?转院,你说的轻松。”
我冷哼,“当初nainai要买保险的时候,是谁说的不用,她儿女多,就算看病花个十几万分摊下来一人也才一两万。”
下一秒一巴掌已经呼在我的脸上:“你少在这儿话里有话,喊你回来是让你看看你nainai的,不是让你跟我顶嘴的,你要记着我是你老子。”
“一群败类。”说完这句我已经顾不得在阳台上骂我的爸爸,转身下楼,去停车场,刘映杉的车果然还在原地。
几乎是扑了进去,伏在他肩上就开始哭,刘映杉抱着我,一下一下顺着我的头发和脊梁骨。
“乖,乖,不哭了啊,有什么事儿我们都能解决好不好,你不能先把身体哭垮了。”刘映杉亲亲我的头顶,柔声劝着。
“她好可怜,真的好可怜,一个人躺在那儿。烧伤面积大,肯定很痛。”我呢喃着,哭喊着。
“不怕,不怕,人在医院,医生也在,不会有事的。”
“不,你不知道。”我剧烈得摇头,“我们这个医院太烂了,你不知道,她要是在这个医院肯定很难受。”
“那就转院啊,成都重庆不是有两个治烧伤的医院挺出名的么?我让人帮忙问问好不好?乖啊,不哭,不怕。”
“没用的,没用的。”我哭声更大,“他们不会让她转院,他们都舍不得给钱,你知道吗?不是出不起钱,是舍不得给。”
听到这些刘映杉仿佛也已经不知该如何安慰我,只是默默将我搂的更紧一些,“你要是实在难受,我们就去办转院好不好?钱我来出,你不用担心,你只要不哭就行,好不好?”
我无话可说,也哭的说不出话,只是不断摇头,我nainai变成这样,她自己的儿女都舍不得的,哪里能让刘映杉背负上?
许久之后,我终于稍稍缓过来,抬起头。
“谁打你了?”刘映杉的手抚上我的脸,眼中尽是心疼。
“没事儿,我爸,跟他吵了几句。”
“为转院的钱?”不知是不是我刚才的话给刘映杉的影响太大,他几乎是一秒就猜到了。
我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刘映杉整个眉头都皱起来,“妈的,老子出钱让他转院,凭什么能打你?”
“不用,不用,这个事情,我们俩都管不着。”怕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