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灵官却是摇首道:“……若你非有心人,纵是命中有此机缘怕也会错过。”
沈鱼见得宋渊虽是脸上带笑,然而双眸却隐有忧思,还道他运功时出了岔子,心中一急便扑到他身边喊道:“阿渊!”
宋渊见状,笑着安抚道:“姐姐,我没事。”
沈鱼听罢嗯了一声,转念又想起王灵官适才神态,便问道:“你真好了吗?为甚么我瞧着王掌教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鱼听得,定神一看,只见宋渊原来湛湛双目竟化为金色竖瞳。此时宋渊虽是笑意盈盈,却是掩不住眼中千般愁思。
沈鱼那厢见宋渊对镜叹息,还道他不喜自己半人半妖的模样,遂劝他道:“阿渊,你现下的样子同寻常也没甚么不一样,只这双眼睛——”
王灵官见了沈鱼神色,猜得她心中所想,失笑道:“随你吧。”他说罢便抬脚离了屋子,只留下沈宋二人在内。
因宋渊也不知自己化用妖丹后成了怎么个模样,是以他便同沈鱼一道回去昨夜歇息的屋里,寻了面铜镜来照。待那铜镜一照,宋渊始见得自己竟是得了一双竖瞳,乍一看来当真状如妖兽。只他再细细一瞧,果然察觉自己双眸隐有忧色,却是有一番欲语还休的情态。
此时坐在宋渊身后的王灵官也伸手过来,捏住宋渊手腕,探他脉息,未几却是松了口气道:“看着已是成了一半。”
沈鱼听得王灵官所言自是应了,连忙执了含光剑在旁守着。
宋王二人准备停当后,王灵官便与沈鱼说:“宋见源化用妖丹乃要紧关头,我在此护法。你也帮忙守着,莫要让旁人扰了我们。”
宋渊听得,不禁抬手摸了摸眼皮,喃喃道:“……是么?”
王灵官闻言,拍了拍宋渊肩头,“这三百年修为岂是容易克化的?”他说着便起了身,又朝沈宋二人道,“本来沈鱼得你剜心炼丹,也不必依仗《悟真妙经》缓解那气杂之症……谁成想这回却是轮到你了。”
此时沈鱼亲眼看着宋渊吞了狐妖内丹,一颗心已是紧张得砰砰乱跳,似是要从胸中跳出。沈王二人这般提着心眼等了一会,却见宋渊腹间似是生了隐隐光华从衣衫透出。
道去寻王灵官。
“啊?你说的是从前的事?”
宋渊听得,不禁抬眉问道:“只得一半?”
宋渊那厢在屋中盘膝坐稳,抬首见沈鱼握着剑,脸色绷紧,遂与她笑道:“姐姐莫怕。”他说罢,见沈鱼朝他点了点头,便从锦囊里掏出内丹,张口服下。
沈宋二人应罢,三人便一道挑了个干净的屋子去了。入得屋内,王灵官便嘱咐宋渊吞了内丹后如何以《悟真妙经》引动内丹,又如何把内丹中的真气化为己用。王灵官虽未曾修习《悟真妙经》,但他于道法上本就极有悟性。是以适才沈宋二人说话之际,他已把这借用妖丹之事,细细捋了一遍,再把心得教予宋渊。宋渊这厢本就聪慧,且又一直修习经法,此时便是一点即透。二人这般交换了一番心得,都觉此事可行。
“王掌教手里不是也有师父的蛛儿吗?我﹑我在这陪阿渊说说话……”沈鱼如此说着,又朝王灵官施了一礼道,“还是请掌教代劳吧。”
宋渊此时听了灿然一笑,转脸又握住沈鱼的手道:“我就说了,命该如此。”
一三七化形
沈鱼看得一惊,几要喊出声来。只她深怕扰了宋渊运功,又连忙伸手把嘴捂住了。王灵官那厢倒是镇定,只见他当下忽尔伸手往宋渊背心一探,又提点了宋渊几句。不一息,宋渊腹间光华便慢慢淡了下来。沈鱼如此在旁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竟见宋渊头顶处却是冒出淡淡紫烟。
“嗯,王掌教放不下从前的事,你没瞧出来?”
王灵官见着二人神色,便知他们已是立定了心意,遂点头说道:“你们既想好了,眼下便行此事吧。”
“他放不下又有甚么用?师父这样的性子是断不会原谅他的,”沈鱼如是说着,忽尔从宋渊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双金瞳道,“怎么你现下眼里总有几分愁思?”
此番沈鱼立时便察出那紫烟便是妖气——沈鱼修为虽不及王灵官等人,但眼下见得这般情状也知约莫事成了。果然等不一会,沈鱼便见宋渊睁眼过来,朝她笑道:“姐姐。”
沈宋二人听得此话,抬眼看去,却见王灵官神色郁郁,也不知心中所想何事?须臾,才又闻得王灵官道:“宋见源眼下既无性命之忧……你便传信把此事告知你师父罢。”
此时宋渊听得王灵官走远了,方与沈鱼笑道:“大仙为了我俩的事情东奔西走。倘她知我有了续命之法,想来也是欢喜的,哪里会怪你?”
此时宋渊闻言,却是抱了沈鱼道:“……他啊,他也是怕大仙怪罪。”
“这双眼睛……”宋渊此
原来要沈鱼与朱灵传信也不是甚么大事。只因宋渊之事,沈鱼上回却是同朱灵大闹了一场,此事于她们师徒而言便是从未有过。眼下宋渊无事,沈鱼蓦然回想起当日种种,心底不免暗暗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