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什么!主任正在上面查房,我让导诊拿个轮椅过来推你上去,我就先上去了。"
陈则急忙又去办入院,幸好逢生这会儿被背着,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过路人未免都要多看几眼,背着小孩的男人毕竟是少见的。
在廷方被陈则用轮椅推上住院部时,廷方对陈则说:"我今晚要做手术,我一会儿打电话叫我妹妹过来,她来了以后你可以先回去。"
"我留下。"
"那逢生怎么办?"
"让你妹妹带回去。"
"……"
疼痛中廷方心想,陈则这是在心里把他和逢生排序了吗?
"接下来几天,我照顾你,让你家里人帮忙照顾一下逢生,可以吗?"
廷方心想,接下来他有一两天要在床上度过,实在不好意思让廷华照顾他,廷方说:"我可以请护工。"
"不行。"
"为什么?请人不是更方便吗?"
陈则停下脚步,问:"你要我来做什么?"
你是活神仙呀!廷方没说出口。但护工多数是女人,廷方不知道自己的自尊心允许不允许让陌生的女性给他按摩擦身之类的。
陈则把廷方继续往前推,他说:"我能照顾你,为什么要交给别人?"
廷方的小腿以前曾经骨折过一次,那时在广州念书,刚和交往5年的初恋女友分手,在广州住院期间,白天室友轮流来探望送饭,晚上一个人,拄着拐仗照顾自己。廷华那时候小,要上学,父母也没空来照顾他。
没有谁有义务做这种事情。过去唯一有义务的就是惠敏了吧?而他和陈则之间,哪里有这种义务呢?他在妇产科那么多年,见过那么多露水夫妻,女人一出问题要住院了,男人跑得都没影了。
他胡思乱想着。他和陈则怎么算是露水夫妻呢?他们算什么呢?风月落到实处,还算得上什么吗?
出来得急,逢生的纸尿片、nai粉、shi纸巾都没有带。陈则把廷方安顿好,逢生开始大哭——不仅饿了,还把大便拉在尿片上了。
廷方刚想说什么,陈则就说:"你不必管,先休息一下,我下去买点,医院里什么都有。"
陈则下去时,当晚值班的住院医生过来找廷方签手术同意书,廷方签了之后,值班医生说还需要一个家属签名,还有授权委托书,要授权一个家属。廷方对值班医生说家属一会儿就来了,让他把同意书和委托书放在这儿,待会儿签好拿过去给他。
陈则上来,给逢生换过尿片,喂过nai后,再度把逢生背在背后,逢生却有点儿困了。吵了一会儿,就在陈则的背上睡着了。
廷方刚打了电话给廷华,让她一会儿过来,帮忙带带逢生,并说他住院期间,他的师父会照顾他。
廷华倒是对此非常诧异——活神仙,他要当护工?
陈则注意到放在床头柜的那两张纸,廷方说:"手术同意书,还有授权委托书,要一个家属签名。"
陈则看了廷方一眼,廷方竟然感觉陈则在生气。
"你……"廷方拿过那两张纸,送到陈则面前,"你签吗?"
陈则问:"你在等你妹妹来签?"
廷方见陈则真像生气了——陈则从来没有生过气,廷方心想糟了。
"你签。"
陈则拿过纸笔,签上自己的大名,并且大剌剌地在"关系"那一栏签上了"配偶"两个字。
廷方愣愣地看着陈则,陈则放下笔和纸,把他的头抱进怀里,说:"有你这么傻的吗?"
当晚的手术,廷方被打了腰麻,可是半分心思也没有在手术上,他只是想着陈则写的"配偶"两字。
他曾经多次在惠敏的入院通知书和知情同意书上写下这两个字。惠敏没机会为他写,他以为他的住院资料里不可能再见到这两个字了。
活神仙,你写是写了,可是是非法的呀。
尽管如此,廷方一直都在笑,术中术后都在笑,笑完了他就又可以见到陈则了。
因为打的是腰麻,廷方在手术前后一直是清醒的。他刚被推出手术室,陈则就来接他,和手术室护士一起把他送回病房,过了床,绑上心电监护。
护士们都出去后,陈则坐在廷方的身边,问:"还好吗?"
"很好。"
"那你先睡会儿。"
"几点了?"
"一点多了。"
"逢生呢?"
"你妹妹带回去了。"
"你放心?"
"放心。"
廷方笑了:"你不放心我。"
陈则低下头,吻吻他的唇:"睡吧。"
廷方睡得很好,下肢虽然没有痛觉,但稍微有些触觉。他半睡半醒之间偶尔感觉有人在给他按摩下肢,天亮了,他才发现陈则夜里看着他的吊针,听护士的话,隔半小时帮他按摩一次,根本就没有睡觉。
廷方的足尖已经可以动了,他对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