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没下过雪?
因为卧龙岛有火山的原因,基本上上千年都不会下一次雪,即使下也不会太大。是以,卧龙岛的雪景是非常难得的。
他伸手接着雪花。雪很小,刚碰触到掌心,立刻就被掌心的温度融化,只留下一颗晶莹的水珠。
他看着掌心似泪滴的水珠,脑海里飞快的闪过昨夜麒麟的睡颜。
下意识的他厌恶的皱眉,手掌合拢握成拳,那颗水珠瞬间消失无踪。
“外面冷,可别受了风寒,进去吧。”
耳旁传来踏雪的脚步声,紧接着肩膀上就披上了一袭玄色的狐裘披风,披风上残余的温度将身体的冰冷驱散,可却驱散不了邪崖脸上的寒意。
他看也不看身旁的麒麟,转身走入洞府。
麒麟在原地捏捏手心,长叹一声,也缓慢的跟着他身后走了进去。
麒麟进到去的时候,邪崖已经自顾自的斟了杯茶,因为天气冷茶水早已经凉透了。见他在喝冷茶,麒麟不喜的皱眉,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杯置于掌心,没过几息便见茶水飘出一丝丝白烟。
感觉温度差不多了,麒麟将茶杯递回去,而邪崖却不接了,正眼也不瞧一下,支着手撑着脸颊看着飘进窗口的雪花。
墨黑柔滑的青丝散落在紫樟檀香木桌上,麒麟放下茶杯,很想抚一下发丝,可他也只是想了一下。
麒麟默不作声的坐到他对面。一人看着窗外,一人专注着另一人,一时间气氛安静得令人尴尬。
打破沉默的是一张小小的传讯符,麒麟取下漂浮在空中的传讯符走了出去。
一出了洞府,麒麟立马直奔主题:“何事?”
“琼花谷凤鸟一族来使,说要见您。”
见我?麒麟抿抿唇,一时间没想明白凤落意欲为何。他道:“让他来见我。”
“是。”
麒麟掐断联系,将传讯符烧成灰,负手而立站于雪中,一身玄黑劲装被雪花衬得格外的孤寂。
洞府内,邪崖不知何时将视线落于他身上,平静如水的眼眸陡然波澜叠起。在麒麟察觉之前,他又装作无事一般收回了视线。
所谓的凤鸟族来使便是之前被麒麟放走的凤顷。凤顷一眼看到雪中的麒麟的时候,心中一阵怪异涌动,总感觉现在的麒麟跟以前不太一样。
那种感觉就和凰后死后妖凰当时的状态一模一样,若是真要形容,大概是哀莫大于心死?
凤顷捏捏尾指,麒麟究竟因何改变,那些事情不是他关心的。
他快步上前,扬起嘴角满面春风,拱手道:“见过麒麟左使。”
麒麟点点头嗯了一声,而后定定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明来意。
凤顷拿出一张大红色的喜帖道:“下月初二妖凰大婚,还请左使与龙王赏脸。”
麒麟眼神冷了下去,凤顷这句话明面上并没什么错处,可却将他说在王的前面,其含义不言而喻。
看来凤落对卧龙岛的动向是了如指掌,此行怕是鸿门宴。
可即使明知是鸿门宴,他也必须去,而且还得提前去。
麒麟眯了眯眼道:“岂敢不从?”
目的达成,凤顷笑眯眯的道:“那便恭候尊驾了。凤某告辞。”说着便身形幻化成一只红羽凤鸟,飞入云霄。
麒麟盯着手中刺目的大红喜帖,红眸变成了暗红色,下一息他又恢复如常转身回了洞府。
洞府内,邪崖依旧撑着侧脸,只是这次他的视线却是落在麒麟脸上的,隐隐有些怒意。
刚刚凤顷所说的话他也听到了。诡异的是,他并未因凤落大婚感到郁闷生气,反而因为凤顷那句话中话感到不喜。
麒麟在怎么有错,也轮不到外人来置喻和拿捏。
邪崖很不高兴,不单单是因为凤落的胁迫,更多的却是气自己居然担心麒麟会因此被凤落利用。
麒麟不解自己又是哪里惹了他的不快,不过这种情况他早已熟悉,是以也不敢多想。
“吾王,过两日我们便启程去琼花谷吧。”
邪崖不置可否的嗯了声,然后又是沉默无话。
两日后。
卧龙岛的风雪停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寒冷,麒麟用火狐大裘将邪崖裹成了毛团,只把一双眼睛露了出来,而后抱着御风飞行去的琼花谷。
这一路就走了差不多两日,本来他是想直接本体驮着邪崖去的,可怕他身体会受不了寒冷凛冽的罡风,于是便改为了抱着。为此邪崖也两日未再理会过他,便是嗯一声都懒得了。
麒麟和邪崖前脚刚到琼花谷,后脚就见凤落一脸宠溺的牵着另一个清秀的男子出现了,就像料定他们会这个时候来一般。
那清秀的男子打量一番,与凤落咬耳朵窃窃私语,凤落时不时的笑着点头。
麒麟与邪崖有些无奈,就算说悄悄话也该用神识说,何必这番作态?修者五感灵敏,便是再小声,那么近的距离他们哪里听不清?怕只是故意作给他们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