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他,老实答道。
“地铁哪有开车方便。这样,你不想坐家里的车,我给你买一辆吧。今天酒桌上我还听他们小辈谈起,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是都喜欢那个——”
“不用啦!”佟童没等闻盛说完就慌忙打断了他,他实在是不想在给自己增加几百万的债务了。这句话脱口,他自己也意识到说得太生硬了,忙在后面补充道:“我现在就挺好的,给我车也没什么用,我也不乐意开,我挺喜欢坐地铁的。谢谢…谢谢您了。”
闻盛叹了口气,被打断了也没生气,反倒把佟童的手又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声音里带着点无奈,“从你十五岁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见你主动要过什么。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和我开口就是了,我什么不能给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你还和我客气,多让人寒心。”
“真的不用,我不是和您客气。”佟童心想我是和钱客气,坚决推辞道,他觉得闻盛这是酒劲上来了,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闻盛见他态度有些奇怪,也无心追问,只是拍了拍佟童的手,然后便把自己的手拿了回来,垂在身侧,靠在后座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神色淡了下来。
佟童见闻盛没有了交谈的意思,这会儿他反倒心里痒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壮胆,他突然开口,问出了一直想问闻盛的问题。
“您…”佟童顿了顿,又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您对我…您是怎么看待我的?”
您是把我看作一个自欺欺人的替身,还是看作一个聊以慰藉的玩物?哪怕是一点点,您有没有把我看作一个叫做佟童的、不是任何一个别的人的、完整、自由的人?您究竟把我看作什么,就在今天告诉我吧。
闻盛睁开眼睛,看向佟童的眼神里有一丝疑惑,不知道是疑惑佟童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还是在因为思考问题的答案而感到困扰。
佟童也一直盯着闻盛的眼睛看,他的手攥成了拳头,眼神却毫不退缩。他很少这么长久地直视着闻盛的眼睛,以往他总是看一眼便错开眼神,败下阵来,但是今天晚上他似乎格外地坚持。
闻盛回看着佟童的眼睛,即使是在这昏暗的车厢里,今天晚上佟童的眼睛也亮得让人心惊,灼灼的目光紧紧地攫住自己的视线,好像不逼问出个结果便不会罢休。闻盛放松着身体靠在椅背上,就这样和佟童对视着,过了一会儿,闻盛突然笑了一声。
他好像是见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不同于平时的那种微笑,这次他是真的展颜了。闻盛笑过后,伸出一只手,却在佟童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然后他慢慢地将手放下来,两手交叠着又放在了身上。
“佟童,”闻盛突然垂下眼睛,这一次竟是他先错开了视线,然后说出和他的表情极不相符的一句话来,“我醉了。”
佟童愣了一愣,也收回了视线。他突然就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本来以他这个问法就问不出什么,被闻盛这么岔过去之后他便也觉得问这个没什么意思。闻盛愿意怎么想他,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他只要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好就行了。
他们两个直到到家也都没有人说话,回去后,佟童给闻盛倒了杯热水,看着他吃过胃药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佟童关上门,没有换衣服,而是先拿出手机来,看着里面从那个今天新存的号码发来的地址。佟童犹豫了下,用冷水洗了把脸醒酒,又换了身衣服,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估计着闻盛已经睡着后,带好钥匙又出门去了。
这么晚已经没有地铁了,佟童便打了一辆车,司机顺着他给的地址把车开到了一家俱乐部门口,佟童进去的时候,李言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
“怎么样?”李言带着他转了一圈,语气云淡风轻,脸上的表情像只开屏的孔雀,“这是我爸俩月前丢给我的,我给经营的还行吧?”
佟童这才知道这个新朋友不知道和自己哪里看对眼了,这么晚叫自己过来是来玩的,佟童玩心不重,不愿浪费时间在不相干的事情上,本来想找个理由离开,但是心中一动,留了下来。
李言想带他玩会儿台球,佟童却摇摇头道:“我还不会打台球呢。”
“嗨,我教你就得了。”李言也不在意佟童表现出来的无趣,自己兴致勃勃道:“我先给你露一手瞧瞧。”
佟童被硬拉到台球桌前,心想这个李言是个自来熟啊,而且很会自娱自乐。他站在旁边看李言在桌子前移动来移动去,打了好几杆,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条动量定理和一条反射定律能解决的东西,玩的久了手上熟悉,估计就没什么难的了。想是这么想的,但佟童不打算上手,他估计自己一杆打出去,别说把球能弹到哪去了,就是能不能碰到球都是个问题。
佟童心不在焉地看着,和李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倒是把俱乐部的情况摸了个差不多。佟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出声:“你这个俱乐部这两个月的收益是什么样的?”
李言愣了一下,又觉得这些东西都没什么不好公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