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佟童,他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尤其不知道怎么安慰像佟童一般大的孩子,他只好尽量放软了声音,语气堪称温柔地在佟童耳边低声说道:“别哭了,我在你边上呢,不用怕。”抬起头的时候,却突然对上一双茫然的眼睛。
佟童又做了那个熟悉的梦。他仿佛又被扔进了那片黑色的海里,巨大的浪chao一次次将他淹没,他不知道哪一次他会再也不能浮上来,也不知道自己会漂到哪里才算终点,他怕极了贫穷的无助,也怕极了孤身一人。但这时候,在海浪巨大的声音中,他突然听到了一声耳语——别怕。
他猛地醒了过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闻盛的脸。闻盛的眼睛离他的是那样的近,近到他在这一瞬间从中清清楚楚地读出了温柔的、怜惜的光来。他的心头突然一阵剧烈地颤栗,他想也不想,猛地抱住闻盛的腰,就像溺水濒死的人死死地抱住一块浮木一样,然后趴在他的肩头,无声地嚎啕起来。
闻盛僵硬着身体被他抱着,却没挣脱,而是渐渐放松了下来。他摸了摸佟童后脑的头发,竟保持了这个不舒服的姿势,任他把自己的肩膀打shi,过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怀中的身体滚烫,贴在他的胸口,让他的一颗心也渐渐热了起来。
佟童紧紧地抱着闻盛,那一刻,他流着滚烫的热泪,心里头一片冰凉,他想——
完了,佟童,你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们要挑战的是——算了啥也不挑战了,努力日更到完结得了…
虽然知道自己很淋,但是淋到个位数的点击也是万万没想到,摊手更完这篇我要多看看书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到底是年轻,第二天一早,佟童的烧就退了七八分,当他生龙活虎地坐在饭桌前吃早饭的时候,可怜的闻先生却觉得头重脚轻。他一向作息规律,昨天照顾了佟童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这会儿估计自己实在去不成公司,便回房间补觉去了。
佟童想了想,还是没有上楼去,只是给他发了条短信,“昨天谢谢您,您好好休息,我先去上学了。”然后便出门了。
他是想和闻盛多待一会儿的,但是他又不敢离闻盛太近,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人格,就不想再稀里糊涂地奉上自己的真心。他怕之后某一天再醒悟的时候,又一次发现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地荒诞不经,他要把自己的心好好地收着,等他万分确定的时候再拿出来——现在的他和闻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不敢轻举妄动。
何况,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他要开始攒钱了。
但凡想要攒钱,无非是在收支两个方面做文章。他现在除了要上法学的专业课外,还旁听了许多经济学的课,时间完全排满,所以在上学的时候找不到什么机会赚钱,只能先削减自己每天的花销,把平时的花费能省的就省下来。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少爷,却每天按照小少爷的标准生活,只是这小少爷标准的生活花销毕竟太大,日积月累,就成了很大一笔负担。他为了尽量减少自己以后的负担,就让司机不必再接送他上下学,改为自己坐地铁;闻盛给他的数量可观的零花钱也几乎全部封存不动,只拿出很少的一部分做平时吃饭用;闻盛对他一向出手阔绰,见他喜欢摆弄电子产品,每次一出新产品便托人从国外弄回来给他,其实却对他用不用毫无关注,他不好推辞,但收下却意味着又一笔欠款,所以只能一拿到便转手卖给同学,在这方面倒也是能做到收支相抵,没有多添欠款,也没有多添收入。
等好不容易熬到了寒假,佟童终于可以开始他的赚钱计划。他算了算现在他能胜任的工作,所有里面还是做家教最挣钱。去一些快餐店当服务员,一个小时也就挣十块钱,但是做家教的话一个小时可以赚到六十。他已经大三了,高中的东西忘得七七八八,但所幸他脑子好使,在家看了几天书就基本上全都回忆了起来。他想快点还清债务,所以每天工作起来也堪称拼命。他每天要坐着公交车跑四五个地方,讲九、十个小时。隆冬的天气,外面又时常刮着大风,寒风迎面吹过来的时候,就像刀子刮在脸上一样,好像要把整张脸生生地撕下来。有时下起了雪,车开的慢,路上再遇到堵车,公交车要二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才能等来。佟童不舍得打车,只有在公交站台下躲着雪,用力地跺脚,但用不了多久十根脚趾便都像冻住了一样,没了知觉。
闻盛见他一整个假期基本上都不在家,一大早便往外面跑,也问过他怎么回事,佟童只说是和同学约好出去玩,便把话题糊弄了过去。幸好闻盛对他的私生活一向没什么兴趣,所以他打工的事倒是一直瞒了下来。
佟童算不上话多的人,现在却要一整天、一整天地讲课,没过几天嗓子就哑了,喝水的时候像是吞砂砾,尖尖的棱角刮得嗓子生疼。
晚上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累得动都不想动,连翻身都觉得麻烦。在睡着前的短暂清醒中,佟童想,现在的他才像是真真正正地活着。
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佟童已经赚到了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