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像往常一样,两人在办公室闲聊的时候,襄湘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大力的推开,一个学员慌慌张张跑进来。
“杜教官,出事了!宿舍里打起架来了。”学员说:“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襄湘听了心中一急,今天正好放假,许多领导都不在岛上,万一出事就糟了,抬起脚就跟着那个学员往外冲。
“老师,等等。”萧烈却一把拉住了襄湘,他挡在襄湘身前对那个学员说:“兄弟,你赶快去通知其他的教员,我和杜教官也去通知其他教员,我们分头行动。”
那学员不作他想,点了点头就往外跑。
襄湘也想跟着出去,谁知手腕还被萧烈紧紧地抓着。
“怎么了?”襄湘问:“你抓着我干什么?”
萧烈的表情很冷漠,仿佛平时总在微笑的他根本是个幻影。
“不要去。”他眯了眯眼睛,拉着襄湘坐下:“我们继续聊天就行了。”
“什么!”襄湘说:“你在开玩笑!我是这里的教官,学员打起架来了,我怎么能坐在这里聊天!”
萧烈的手像个铁箍一样,襄湘挣了挣说:“还不赶快放开我。”
“阿钰,我是为了你好。”
襄湘愣住,眉头渐渐隆起,他看着眼前一脸冷静的男子,不由得问道:“你知道什么吗?发生了什么事?”
萧烈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事,一群吃饱了撑的人,为了争论孰是孰非、谁主谁次大打出手,可笑至极。”
襄湘心中一动,忙问道:“是党国学员和□学员又吵起来了?”
萧烈点点头,他的语气有些无所谓:“这种事情是一团麻线,你去了根本解不开,反倒是惹得一身sao,这种时候只要保持缄默就行了,这些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
“不。”襄湘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坚定的说:“放开我,我现在要过去。”
萧烈说:“你现在过去,不怕惹祸上身吗?而且……学校发生的事情最后总会传到蒋校长的耳中,包括任何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所以老师还是谨言慎行才好,稍有差池,就会被人惦记上。”
襄湘口气有些生硬,他对萧烈这番话十分不满:“就是因为事情闹大了,我才不能不管,孙中山先生将黄埔看得何其重要!廖先生将黄埔看得何其重要!他们所维护的国共合作就是我们所有人的职责,你怎么能说跟我们没有关系!”
萧烈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凌厉的眼神扫过,襄湘顿时打了个冷颤,口中喋喋不休的指责全吓得咽了下去。萧烈站在襄湘面前,低头俯视他,高大魁梧的身材挡住了头顶昏暗的吊灯,他俯身靠近,在襄湘耳边,声音听不出喜怒,他说:“好啊,我跟老师一起去看看,看看老师怎么处理这件事。”
学员的宿舍是几间长长的工房,每间房里横着两排长长的床位,几十个人睡在这里,看上去有些拥挤。襄湘和萧烈到这儿的时候,有几个学校领导早已经赶来了,教官严重正在怒气冲冲的教训中间的几个学员,那几个人互相厮打的鼻青脸肿,此时看上去就像几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萧烈在襄湘耳边轻轻说道:“看来轮不到老师您亲自出马了,有人抢先了。”
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热气呼在耳廓上,襄湘觉得半张脸都麻酥酥的,下意识的躲开,挤到教官严重的身边。
“你们几个,今天晚上统统不许睡觉!不是有力气打架吗?给我围了黄埔岛跑!跑死为止!”严重是黄埔中威信很高的一名教官,他为人清高,浊世不群,被称为‘黄埔良师’,此时他双眼圆整,愤怒至极,襄湘认识他至今,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我不服!”一个高个学员争辩道:“明明是他们先动手。”
“是你们先污蔑我们G C D员!”一个胖胖的学员气的脸红脖子粗。
“我们污蔑你们什么了!污蔑你们什么了!”高个学员伸出食指戳着胖学员的胸口:“你们就是有Yin谋,不然为什么嚣张的在我们党国成员内部发展你们的成员。”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别人想要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成为哪个党派的成员都有自己的意志,你们管得着吗!”
“是你们妖言惑众!”
“你说什么!”胖学员的整张脸气的铁青:“你辱骂我就算了,居然辱骂我们共产主义!你是什么东西!”
紧张的气氛陡然上升的临界点,双方的怒气都再次高涨,似乎一触即发。
“住口!”教官严重看场面有些失控,厉声喝道:“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纪律,有没有我这个教官!”
胖学员抿紧嘴唇,浑身气的颤抖,满头的汗水像被水洗了一样,过了许久,他说:“对不起教官,我没有遵守纪律,是我的错,可是!我今天一定要他给我说个清楚!他凭什么污蔑我们!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污蔑我们!他要是说不清楚,今天,就休想了结!”
“哼!好啊,你不想了结,老子还不想了结呢!”高个学员亦是气的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