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胡子酒保看到了襄湘,吆喝了一声:“哈哈,是个外国人,你想要点什么?”
襄湘说:“给我一杯莱姆酒。”
“好的。”酒保说:“再赠送给远方的客人一叠特色的羊nai拼盘。”
“谢谢您,您可真热情。”襄湘毫不吝啬的给了个大笑脸。
“不客气,我的孩子。”
随着夜晚的降临,小酒馆里越来越热闹,七八个一身青绿色军装的士兵进了酒馆,姑娘们兴奋地窃窃私语。
这一队人最后进来的是个一身黑色空军服的高大男子,额头上还带着空镜,他大步朝大胡子酒保走过来,要了一大杯麦芽啤酒,三口两口灌下去。他似乎是偏北部的欧罗巴人,头发和瞳孔的颜色都很浅,是淡淡的褐色,下巴上长着短短的胡渣。
他看了襄湘一眼,微笑着对大胡子酒保说:“嘿,叶夫根尼,从我进门起,这小个子就一直盯着我看,我猜他爱上我了。”
大胡子擦着酒杯耸了耸鼻子:“我猜他不光爱上你了,他还想为你刚才的话揍你一顿,他听得懂我们的语言,维克多赶快道歉。”
飞行员俏皮的朝襄湘眨了眨眼,笑的很灿烂,他说:“我当然知道他会说俄语,我刚才看到他跟你讲话了。”
大胡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
“嘿,你是中国人对吗?”他用散漫的语调问。
“是,你怎么知道?”襄湘笑着说。
“我有一次开飞机穿越你们国家的大兴安岭,在你们国家境内降落了,我觉得你像是那里的人,是感觉,你知道吗?”他看着襄湘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他那次降落的见闻。
“你们国家的酒很好喝,叫‘烧刀子’。”烧刀子他用了准确的汉语,襄湘一滴汗落下来,果然是大酒鬼,只记得酒名。
“你是到这里留学的吗?我见过中国来的留学生。”他说。
“嗯,也可以这么说。”襄湘不便和陌生人解释太多,随便应道。
“喜欢我们国家吗?有没有觉得比你们的国家好很多?”
襄湘觉得他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他反问道:“你觉得世上有哪个国家比你们国家更好吗?”
俄国佬以为襄湘是在赞扬他们国家是最好的,有些骄傲的说:“当然没有,我们的国家将会在列宁格勒的领导下成为世上最美好的地方。”
襄湘起身向门口走去,他说:“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世上没有哪里能比得上我们自己的国家。”
“嘿,你别走,等等。”没想到那个俄国佬居然跟着襄湘出了酒馆,他靠在一根路灯柱子上,眼睛被路灯映的亮亮的,他说:“抱歉,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襄湘问他:“你认为你们国家是世上最强盛的国家吗?”
俄国发出一声不知所谓的咕哝,然后说:“同志,你知道我们苏联的版图有多大吗?占了整个欧亚大陆的一半,周围所有的小国家都来投靠我们,包括你们中国也是一样的,因为你们弱小,所以你们需要我们苏联红军的援助。”
襄湘简直无语,心想如果这个国家所有的人都像这个人一样狂妄,那么苏联的解体并不是那么不可理解的,襄湘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就大步走了,身后传来那个俄国佬的呼喊声:“喂,你怎么不理我?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在那所大学读书?”
一直到十二月,莫斯科被冰雪覆盖,真个克里姆林宫在皑皑白雪下亮起昏黄的灯火时,这次的考察总算到时间了,襄湘跟随考察团归国,坐在火车上,将自己裹在厚厚的毛皮大衣里,襄湘思绪万千,这次回国,他会参与黄埔军校的建设工作,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再遇(一)
又是一个新年到了,襄湘从苏联回来后就去小楼,准备在那里一个人过年,没想到小楼里竟然提前来了客人。
二姨太扑到襄湘怀里,抬起拳头捶了襄湘十多下,然后眼圈红了,眼泪哗哗的掉下来,她哭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是想把娘气死啊。”
春燕也在一旁擦眼泪,埋怨道:“少爷您也太不像话了,回来也不说一声,还是这附近的邻居见您回来了托人通知的姨太太,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这些年姨太太想您想的病了好几场,您怎么能这样呢。”
二姨太是想儿子想的紧了,拉着襄湘一直哭一直哭,看的襄湘心里酸酸的。二姨太说:“我再也不让你走了,再也不让你走了。”
襄湘搂着二姨太的腰坐在沙发上,让二姨太伏在他怀里,整整哭了一个多小时,怀里的人才渐渐停止了抽泣和埋怨。
“二少爷,您刚从家里走那会儿,大太太没少欺负咱们姨太太,不是克扣了物什就是短了钱,姨太太找她理论还被大太太当众给骂了,当时老爷还在生少爷的气,所以也不肯管管,由着她们合起伙来欺负姨太太。”春燕说:“要是少爷在家里,她们哪敢这样,少爷这次可千万别再走了,不然咱们姨太太一个人在家里多难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