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顾矜就是段诩的伴读,真正的竹马竹马。想到这里卫皎心中就一紧,这辈子他来了京都,绝对不能再让顾矜选择段诩了。
嗯,要怎么才能引起顾矜的注意力,让他慢慢离不开自己呢?
卫皎抬头看向窗外,只见霞光遍布,群鸟归巢。
顾矜跪在祠堂里,背挺得笔直。
顾家先祖的牌位在他面前一列列排起,十几行的灵位乌压压挤在一起往高处垒去,瞧着几乎要扑到他身上,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香线味儿。
顾矜垂眸看着铺在地面的洁白宣纸,膝盖跪的麻木,回家的第一天就被他父亲以“目无尊长,毫无礼数”的理由罚到祠堂平心静气两天,顺便将教导上下尊卑的礼规抄上几十遍,免得进宫时失了礼数,在皇子面前失状。
顾矜执笔,腕间没有系沙包反而空落落有些不习惯。蘸墨,下笔,手腕微弯,没有写字,却是画出一只乌gui来。顿了顿,顾矜默默伸手将宣纸揉了。
他爹要是乌gui王八,那他是什么?
微怔一会儿,他方才执笔,一字一句将入宫需要遵循的礼规默写下来。
顾矜身后监视的家奴看着顾矜行云流水的书写,讶然。
三少爷七岁刚开始启蒙没多久就被老爷发配到庄子里去了,怎么写的这一手好字?看样子茹姨娘倒是有几分才学。
可惜了,茹姨娘出身落魄又不温和恭驯,为人老太太厌弃,而三少爷的性子又沉闷不讨喜。母子俩都是个犟性子,被老太太发配到庄子。两人在庄子待了三年,老爷也不曾去看过他们一次。
想来,他们心中肯定是充满怨愤的吧。
但老爷忽然把三少爷召回来,而且让他入宫当伴读,就不怕有朝一日三少爷得势,有损于顾家利益吗?真是搞不懂老爷心里想的是什么。
顾矜在祠堂默了二十遍的礼规,两天时间一闪而过。奴仆在他背后恭恭敬敬道,“三少爷,可以回房休息了。”
“嗯。”顾矜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然后捻着笔闲闲的在纸上勾了只癞皮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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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天气寒凉不已,地上都铺了一层寒霜。
卫皎被雪回裹成一只红通通的粽子,此刻缩在毛绒绒的红狐斗篷内,睁着一双大眼珠子贼溜溜的打量国子监来往的人。
顾矜是顾家的孩子,应该很早之前就已经进了宫,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眼巴巴的看着人来来去去,直到所有的孩子都在国子监门口的空地上聚集了,卫皎也没能看见顾矜来。遗憾的收回目光,卫皎垂眸,难道老天爷给他开了个玩笑,顾矜没有被选作伴读吗?
卫皎今日才来到国子监,算是插班生,目前就没有一个熟人。在国子监门口站了一早上也没有人理他。只有国子监里养的两只白鹤,在门口扇动翅膀,对着他清啸一声,像是在嘲笑卫皎痴心妄想。
卫皎:“……”
眼见前头的皇子从一到七都到位了,可人群中仍然没有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卫皎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发冷。
要是这辈子再像上辈子一样收场,他不就白活了?
难道老天让他重生不是为了追媳妇,是为了让他助他老爹早日成就大业?
……
想想发现,好像还真有可能。
卫皎忽然就想去死一死,他老爹有他没他都能成大事,搞不好没他掺和,他老爹还可以早日当皇帝。
卫皎只觉得自己人生一片绝望,睁眼只觉得天空都是灰色的了。
慢悠悠的往人群挪,卫皎站在偏僻角落,在心里唉声叹气。
世子们站在第二列。因为人数略多,卫皎去的迟,站在最外边,侧着头看向未来数年的难兄难弟们。
嗯,很好,这其中有后来彻底和朝廷闹翻的临河王赵斜,哦,现在是临河王世子。
赵斜面弱冠玉,着一身湛蓝的衣衫,但像是晚上没睡好,眼下一片乌青,一幅秧秧的样子,完全没有以后携带三千府军,血战瀚城的那种血性。瞧起来就像个衰小孩,没睡醒的那种。
世子们从左排到右,最开头的那几位都是亲王的儿子,正同前面的皇子有说有笑的谈些什么,完全把其他几个异性王世子完全被排挤在外。
有几个孩子上前搭话,却压根没人理他们,留着他们站在一边尴尬无比。
卫皎叹气,那几个孩子何必自取其辱,好歹也是个世子,为何要像个奴婢般凑上去巴结人。殊不知,自己越是把态度放的低,就越是容易被人践踏。
不过,也许是个人有个人的计较吧。卫皎看着谁都不搭理的赵斜,微微挑眉。也许,在国子监的日子,是个拉拢未来势力的好时机?
嗯,来日方长。
不过,不知道顾矜现在在做什么呢?
卫皎双目放空,思维无限发散,恍惚间,站在他前面一个皇子背对着他往后一退,卫皎本来年纪就小,又在走神,被那么狠狠的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