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过去的,这算是很敷衍人的话,可也是我能讲出来的最大限额。”她理顺他的黑发:“你不是一个人在世上,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样的话一生中会说出几次,会对著亲人爱人还是朋友说出来,这些都不重要。在这一刻这是一份慎重的承诺,宣告不离不弃。
他从小就缺少的安全感,在一刻虽难以补全,但也是苏青青能做到的最大限额。
她爱的那个人,答应那个人的事,她都会想方设法做到。
男人像个孩子一样说出我相信的时候,她矫情的红了眼眶,却没有眼泪掉下来,那些无用的东西对她来说已经太奢侈了。
所以最後他吻上了他的唇,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反而用力抱紧了他。
他们爱的都不是彼此,却不妨碍他们做爱,那只是基本的互相抚慰而已。
他们连酒都没有喝就乱了性。袁向远在第二天醒来看到睡在旁边的全身赤裸的苏青青以及像是战争过後现场的房间,难耐的叹了口气。
惊吓太多,他已经懒得慌张了。何况昨日他们发生关系的时候,他根本就是清醒的。
苏青青还在睡,他侧过头去看,睡颜安静,完全不似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居然带了点莫名的脆弱,他拨拨她的头发,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要幸福。”
恍惚间说了这三个字。
而後起床穿衣离开。苏青青在他背後睁开眼,看他穿衣的背影,并没有开口叫住他。他们对对方怜惜,怜惜太多,注定没法产生爱情。
袁向远进门的时候,袁向恪正在和袁向落斗阵,袁向落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亮出指尖的利爪,毛都炸起来,恶狠狠的警告敌人,袁向恪还是一如平常的冷淡,平静的坐在餐桌前一边翻报纸吃早餐一边接受袁向落恶狠狠的目光。
“我回来了。”袁向远目不斜视,连嘴角都没有多朝他们的方向偏一点,只是口头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来吃早餐。”这麽若无其事招呼人的只能是袁家大哥。
袁向远貌似没事的走过去,抄起桌上那杯,他家大哥只喝了一口的牛nai,朝他的脸泼了过去。
他在路上已经想的很清楚,他们之间什麽都没有,只是一个晚上而已,他只是说了几句甜言蜜语而已,自己就变得那麽晕头转向,真是可笑。
“我能去法院告你性sao扰麽,袁向恪?”
“噗...”这是一旁喷了牛nai的袁向落。
“你可以告我强jian,不过法律在这一块不保护男人。”袁向恪还是面无表情,用仿佛在说他要出门散个步的表情说:“父母留给我们三个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可以给你我那百分之二十,就当作你的赔偿金。”
......
“我不稀罕,袁向恪,不要以为嫁入豪门有什麽了不起的。”
是娶不是嫁啊二哥...你完全神经错乱了...不对,你是根本抓错重点啊,袁向落在心里吐槽,但是碍於面上这俩位的表情实在太差,她也不能说什麽。只能叹了口气端了早餐盘往楼上走去。
“我不在乎你们俩是不是同性恋,即使你们是我的哥哥,我不觉得怪,我只是希望你们幸福。大哥,我也希望你幸福。”
她走上楼的步子不曾慢,连头都没回,仿佛这不是她说出来的话。
“我以为你会给我解释。”
“没有。”
“我以为你有你自己的苦衷。”
“我没有。”
“昨天我跑出去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来追我,因为每一次,只要我回头,都可以看得到,你站在我身後。”
“对不起。”
“我以为,起码你和我抱有同样的情感。”
......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啊,大哥。”
......
这就是他和他之间的相处,他怎麽都不会解释,默默的承担一切,他一直在说,他在听,偶尔应一句,可是始终不曾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只是兄弟吗?大哥。我叫了你这麽多年大哥,以後也会一直叫下去,那麽,就这样一直下去吧,我们是兄弟,从头到尾,就只能是兄弟而已。”
“我会收起心中的那些妄想,那麽伴随著我长大的妄想。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总是想,我要变成大哥这样的人,我也想要这麽优秀这麽理智,我也想要一直讨父母的欢心而不是闯祸让他们伤心。我也想要、我也想要,那麽多的我也想要构成了我对人生的最初念想和欲望,而这麽多想要里面每一个都和你有关。可是现在我不会这麽想了,你根本就不是,袁向恪,你只是个懦夫,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敢承认的懦夫!!你在害怕什麽呢?自己不能给我幸福?同性恋都是怪物最後会被诅咒?!!你害怕被人戳脊梁骨吗,你以为我不怕吗?!!可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