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让他自己一个人先安静一会儿,他也不好受。”
王队跟着他过去,两人倚靠在窗边,风直直地往人脸上吹。顾延舟从兜里掏了一盒烟,抽之前示意了一下:“不介意吧?”
王队摆摆手:“没事,不介意。”
这里本来就是吸烟区。
顾延舟单手拿着打火机正要摁下去,猛地想到什么又顿住,捏着将烟将它从唇间抽出来。
王队看他一眼,顾延舟苦笑道:“不抽了,他不喜欢烟味。”
“简述一下事情的全过程,邵司给小黄莺放了一段徐桓扬接受采访的录音,导致她听了之后情绪失控。我知道您肯定有很多问题——但在那之前,我想先问问您一个问题。”
顾延舟手里还捏着打火机,在指尖转了两下,道:“不知王队还记不记得,小黄莺住院期间,病情稳定下来的时候,邵司他们一道去医院探望过她。”
王队站得笔直,常年站军姿都站成了一种习惯:“我当然知道。”
“邵司找过警方负责人,说小黄莺情绪失控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一开始就想过这个问题,当然,很可能也只是个不切实际的臆想。但是这起案子的负责人,嗯——唐警官?我记得姓唐。他表示这孩子遭受这样的事情,身体、心灵上都受到折磨,她情绪反复无常是正常的,而且徐桓扬没有作案嫌疑,可以完全排除。我们尝试着想让他试一试,哪怕就一次,然而没有得到警方回应。”
从那回之后,小黄莺的病房就成了禁止探望的状态。
没有得到小黄莺父母、或者警方这边的许可,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顾延舟说着又把话题转回邵司身上,道:“他这段时间经历了挺多事,一直压在心上。虽然嘴里没说,但是晚上经常半夜睁着眼想事情。他枕头底下藏了几张纸,说是写的歌、还不准人看,写着写着在反面列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线索。”
这起案子,拖得时间越久,受到遇害的人就越多。
所以顾延舟当时没有出面阻止。
他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有由他来放。邵司撑不住这样的后果。
王队回头看了眼邵司,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责备的话来,他分得清轻重缓急,立马总结道:“现在事情就是,小黄莺两次听到徐桓扬的声音,两次都表现出了剧烈反应。所以徐桓扬很可能有问题,或者说他的声音有问题。”
警方虽然专门成立了小组,跟进小黄莺这条重要的线。
然而,过去了一段时日,事与愿违。这条线始终进展迟缓。
小黄莺是唯一幸存者,想要知道什么信息,只能从她嘴里获取,这无异于是再度揭开这孩子的伤疤,让她回到那个鲜血淋淋的一天。
刚开始警方的人在医生的陪同下审问小黄莺,用各种方式诱导她回忆起那天,然而小黄莺迟迟没有说出什么有利线索,黄莺妈也屡次三番阻断,情绪激烈地推门而入:“你们给我出去——出去,别再吓她了,要线索你们去其他地方找去,去犯罪现场找啊,我们小黄莺受不得这个刺激。凭什么还得让我们黄莺遭这种罪。”
黄莺爸一脸沉默地走进来,想把黄莺妈拉出去:“你别闹,配合警方办案。”
黄莺妈不依不饶:“配合什么,她还是不是你女儿了,你这个人是不是没有良心啊,啊?”
双方家属意见不统一,这边的进度也就落了下来。王队忧心忡忡,今天没忍住想监察进度,看看能不能把问题给解决了,这才出现在了这里。
“行,我们知道了……这是一个特别难得的突破口,”王队得到一个关键线索,并没有多欣喜,他想到现在正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道,“不过你们这次做法确实也不太妥当,当然,我们也有疏忽,对于你们最初提供的思路没有加以重视。关于这点,我代表唐警官向你们道歉。 ”
顾延舟:“您不必这样。我等会儿去向罗女士解释,看看能不能取得她的谅解,再商量一下赔偿的问题,这个责任我们会承担。”
王队毫不犹豫:“我跟你一起去,她……恐怕没那么好说话。”
黄莺妈岂止是不好说话。
作为一个母亲,她义无反顾地把任何有可能伤害自己女儿的人往外推。
“嘴上说的好听,我不接受这种理由,我不接受。”黄莺婶站在病房门口,一个劲地摆手,面色涨红,“明明知道可能会刺激到她,为什么还放给她听?是,你们是不确定、只是试探,这难道就可以成为理由?”
顾延舟:“真的很抱歉,已经造成这样的结果,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们愿意尽全力弥补。”
黄莺妈:“人出了问题你赔得起吗——”
争吵的声音太激烈,直直钻入邵司耳朵里。邵司站在顾延舟身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不起三个字都已经说烂了,他觉得特别无力。
放录音的时候他一直在犹豫,鬼神使差地还是放了。
当时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海里都是第一次去顾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