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痛快……
“韩子高!!!”那声音似乎带上了哭泣,“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陈茜没有死!!你的子华没有死!!!”
什么?陈茜没有死吗?
谁说的?
真的吗?
“韩子高。”又一个声音加了进来。
这个声音,哪怕他堕入地狱也不会忘记!
陈顼!是陈顼!!
我要杀了他!!陈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身体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紧紧束缚,韩子高拼力地想要挣脱那束缚。只要挣脱那束缚,他必手刃陈顼!
“韩子高,本王没有找到皇兄的遗体,许是,真的没有死……”
束缚似乎渐渐松了不少,新鲜的空气涌起肺里。韩子高觉得自己正在张大了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他要去找陈茜。
没有找到……他们说没有找到他……
是的了,子华怎么会死呢?他还欠自己一生一世,自己还欠他恩情,他们互相都亏欠了对方。那样的纠缠,陈茜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对的了,陈茜没有死啊。
他就知道陈茜没有死,他没有死,陈茜没有死……
韩子高要去找陈茜,要去找他,要找到他……
我,要去找你……
“情况怎么样了?”女子的脸隐在烛火后,神色不清。
“禀王妃,病人的状况稳定了不少,烧也慢慢退了,只是身上的新伤旧伤,外伤内伤,要好起来,怕是要费很大的劲了。”
女子松了一口气,累极地向一边歪了歪。
身边的男子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累了,就靠在本王肩上歇会吧。”
“我如此任性……对不起……”她话音未落,一只手指便抵在了她唇边。
“不需要。”男子的声音低哑迷人,“无论何时,你都不需要对我说那几个字。”
“……谢谢。”
“不用谢,我的王妃。”男子微微低下头,额头抵在女子额上,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了薄唇和线条分明的下颌。
陈顼立在一侧,垂着头,似乎不存在般。
女子却是扶着男子站了起来,一步步朝陈顼走来。
“现在,说说,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还有,我那苦命的弟弟,为什么会惨死在牢门外!”
陈顼痴痴地看她,似乎没有听到她语气里的不耐和厌恨,他看着她,就像梦中做过无数次那般,隔空描摹着她的眉眼。
“妍妹……”
陈天嘉七年三月二十日到四月二十日。
陈文帝陈茜一病便是近一个月。
右卫将军韩子高进宫伴侍,一月不曾离宫。
朝野议论纷纷,却更多是惶恐日后境况。幸而有安城王陈顼监国,皇太后章太后稳后宫之势,人心稍平。
“所以,这是交易?”韩子高坐在塌边,眼神放在茶杯上,一眼都没有看四周各人。
“本王没有一剑杀了你,已经很仁慈了。”陈顼脸色并不好,坐在一边冷着脸,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像一边侧去。
“仁慈?安城王这话说的好,十几日来每日的鞭策韩某记在心中,这仁慈韩某领教的极为深刻。”仍旧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面色无波。
“子高。”陈妍叹了一口气,“现在一切已成定局,既然安城王说了会辅佐陈伯宗上位,扶沈妙容为后,你便不要再耿耿于怀。现在这种情况,你若试图翻盘,对谁都不好。”
“兰陵王妃!”韩子高此刻抬了头,冰冷的眼朝陈妍射了过去,“韩某感谢王妃救命之恩,但你北齐的人,还是不要掺和我南陈的事!”
“韩将军!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韩将军妄议!”高长恭冷哼一声,揽过陈妍肩头,“这南陈的泥滩子,我北齐还不想搅。”
陈顼迅速地看了眼陈妍肩头的那只手,又迅速挪开了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韩某很想知道,若是章太后知道,自己的儿子以前没死,是如今才见了阎王。不知安城王与章家之间的合作,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陈顼脸上肌rou剧烈地抽动了一下。
当时见到陈昌,他也很惊诧,可他却自称不会出现在章家面前,只想见一见韩子高。而同时他有了妍妹的消息,心里正慌乱成一团,也就没大在意,就应允了,可谁知……
“是他自己服毒自尽!与本王何干!”陈顼将手中折扇重重放在桌上,神色冷然。
“然而,他就死在安城王的眼皮底下……”韩子高把茶盏凑近,细细看着那上面的花纹。
“韩子高!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陈顼猛地站起来。
“陈顼!”陈妍也站了起来,皱眉看着陈顼,“你以前也是爱憎分明义气凛然的男儿,怎么如今是非不分,lun常不顾!先是欲谋皇位,此乃不忠!再是至自己的亲哥哥于死地!愧对祖宗!愧对陈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