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你说我眼睛不好看你具体点说明一下我不生气但是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年纪大了的玫瑰也是有刺的,萧凉一盘算着老太太要发火的时候,她忽然转过了头,小小的镜片上映着他小小的倒影。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和蔼可亲地问:“小朋友,要照相吗?”
拿着百合每一个姿势都能入镜头的柔壬:“……”
萧凉一甜甜地笑:“夫人,可是我没钱。”
阿瑞斯默默地掏出了钱袋,老太太打开了门邀请他们进入店里,热情地说:“不用钱,我免费给你照,好久没有看到眼神这么温柔的孩子了……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可一世,觉得自己比谁都好看比谁都漂亮,眼睛里却藏着一只烂苹果。”
觉得自己的膝盖被刺了一刀的大祭司眼睁睁看着阿瑞斯抱着小僵尸进店,万分没有想通自己怎么眼里就藏着两颗烂苹果了,难道死人的眼睛能比自己亮?
利尔斯跟在最后面,见他想的专注就马上提醒道:“大人,门有点——”
“嘭!”
大概是从来没有逛过街边小店的大祭司没有想到店门会修得这么矮,猝不及防被撞到了额头,他捂着受伤的地方眼角泛红,利尔斯只能讪讪地补完来不及说完的话:“……低,您没事吧?”
其实不痛,就是有点丢人。
柔壬被再三落了面子,略微弯腰进去后就找个椅子坐着不说话了。
阿瑞斯抱着萧凉一进来的时候有低头,即使如此,萧凉一还是万分贴心地用手给他搭了一个小阳棚,避免他撞到,老太太因此万分赞叹,大祭司也听到了,可他没有人为他做小阳棚,也更郁闷了。
利尔斯垂着头站在一边,看都督为黑发的僵尸整理衣物,手指成梳为他抚发,心里面似乎搁着一块大石头,堵住了所有血脉的汇入,一瞬间有些窒息。
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的,无论是都督,还是大祭司,他只有跟在后面的份。
“很好,孩子,你的头要往左边偏一点,对对对,这样我就能看到你长长的睫毛了。”
萧凉一跟着老太太的指令微微调整着姿势,这时的相机还会爆发出比较强烈的白光,他趁着间隙开口问道:“夫人,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老太太将头从黑布中抬出,笑道:“真是太失礼了,忘记自我介绍,我叫玫拉。”
“玫拉夫人,我的名字很绕口,你可以叫我小一。”
“小伊……”她默默念了一下这个字,眼中好像有泪光,“我的孩子也叫作伊。”
萧凉一:“……如果我无意中让您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请夫人原谅我。”
玫拉摇头:“不,与其说是不愉快的事,不如说是不愿意回想。小一,你不要叫我夫人了,叫我玫拉吧,你们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
萧凉一感激她的善解人意,说:“是的,我们是南边镇子过来的,那里有一个守钟楼的老人,他叫拉狄。拉狄的侄子贝里住在这个镇子里,但很久没有给拉狄联系了,老人很担心,我们就替他来看看。”
玫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们是说那个理发的贝里吗?长得高高瘦瘦的,总是在腰间挂着一个皮夹子。”
“我想就是他。”
玫拉皱着眉头重新戴上了小镜片,她从高架上取下一本相册,红色的封面上写着黑色的“郁金香小镇”,当翻到某一页时她停下,递给萧凉一看:“他就是贝里,是我们这里唯一的理发师,不过我们小镇很多手艺都是家里传下来的,贝里的父亲和爷爷都是理发师,所以他也成为了理发师。”
那张照片上是很多年轻小伙子的合影,玫拉指着的一个人非常突兀,因为他很高,即使站在最后一排也让人一眼就看到他,贝里很高也很瘦,虽然是理发师却发型却非常简单,半长发没有遮住眼睛,笑得非常开心。
玫拉忽然说:“虽然不知道那个拉狄是谁,为什么要你去找贝里,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贝里早就死了,在二十年前。”
萧凉一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不远处漫不经心的柔壬忽然端正了坐姿,显然也被这句话所含有的信息量给惊到,四个人的反应都颇为吃惊,他忽然觉得搁在大腿上的这本相册有些发烫。
老太太走过来,将那张合影抽出,背后有一串数字,果然是二十多年前的照片,她道:“贝里与我的女儿同龄,如果他还活着,现在都四十多岁了,他的大伯或者叔叔应该与我差不多大,怎么有力气去爬钟楼呢?”
萧凉一迅速与阿瑞斯交换了一个视线,对方皱着眉头说:“老头不会高于五十岁。”
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大多开始骨质疏松,腿脚不便。钟楼却很高,旋转向上的楼梯年轻上爬上去都会喘气,更不用说上了年纪的老人如何坚持每天最少三次的攀爬,清晨、正午和黄昏之前都要上去确定大钟的正常运转,还要定期打扫钟塔的卫生。
如果贝里真的如照片一样现在才二十出头,那拉狄是有可能不超过五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