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跟他一起趴着如何?”
“是。”盛锐低眉顺眼走了过去。
叶白藏却始终紧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眼中读出什么内容来。
薛垣也不动声色地看过去,立刻明白了吸引叶白藏的是什么——是眼神。
盛锐的姿态始终谦卑恭顺,但他的眼神里有些特别的东西。那是一种隐忍的凌厉。尽管被藏得极深,却还是会在某些瞬间电光石火般闪现。
一个人尽可以因着环境而改变自己外在的习性,然而天性中最为本质的那部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磨灭,也无法完全被隐藏的。
眼神,是一个人身上最诚实的部分。这个叫盛锐的男人,内心并不如外表那般柔顺软弱。
——糟了。
薛垣心里一惊。
他注意到了,那么叶白藏必然也会注意到。
果然。擦身而过的瞬间,叶白藏突然出声:“等一等。我又改变主意了。”声音里掩藏不住猎手发现猎物的兴奋,“你和他,不能有相同的惩罚。让我想一想……”
——不能再缄默了。叶白藏从不改口,一旦他说出了什么恐怖的游戏规则,就很难挽回了。
薛垣疾趋一步,俯首:“叶总监,他体检的时候医务官说了,他的身体很差,不能承受高强度的训练。以后我会好好管教,这次就放过他吧。”
“啊,那可怎么办呢?”叶白藏十分为难似地侧头思索了一下,“有办法了。只要不让你运动,我们这位可爱的教官先生就不会再有意见了,对不对?”
叶白藏唇线微弯,灰蓝色的眼睛里殊无笑意,瞪视着薛垣,强大的压迫力令后者不由自主想要后退。
“那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这里就行了。不过么,要站到什么时候为止,要由我来决定。”叶白藏扫视着全场,“——怎么样?现在每个人都觉得合情合理了吧?”
薛垣暗地里咬了咬牙。只要被叶白藏罚站,那就必定要站到晕过去才算完。假装晕倒也不行,他会叫医生来查验。总之,一旦被叶白藏盯上,想不脱层皮就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效用,薛垣还是再次努力尝试:“报告总监,这个人很麻烦,有低血糖症。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怕担不起责任。”
“哦?”叶白藏声音里的调侃意味尽收,似乎耐心已然告罄,“那好办,你陪着他一起站在这里。他晕倒的时候你可以第一时间叫医生,免得他死掉。”
薛垣还想再拦,倏地分了一下神,因为耳中的对讲机里涌进几个急吼吼的声音——
“老大,跟你说件事!你老爸刚才到这边来打听你受处分的事,现在过去找你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薛垣仿佛被一个霹雳劈到了头上。
——怎么会?!
打架受处分的事,他一直瞒着父亲。父亲平时很少与他联系,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叶白藏的视线还停在薛垣身上。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盛锐飞快地回眸,给身后的罗德递了一个眼色。一只手背在身后,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什、什么意思?
罗德愕然地盯着那个手势,拼命思索。
……八……八……哦对了!!
罗德眼睛一亮,一下子回想起一段对话:
“你看见他腰上那东西没?一般人是不允许佩枪的,他是总督私人助理兼贴身警|卫,所以才能带。”
那个手势是“枪”。盛锐是在暗示他通知祁寒!
除了总督,祁寒是整个舰队里唯一不怕叶白藏的人,因为叶白藏管不到他。如果祁寒找个借口把盛锐叫走,这一次就躲得过了。
罗德在心里一拍大腿,但转念又冷汗涔涔。
现在的状况下,他没法随便动作。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发出这个救命的信号呢?
忽然间听得急促的脚步,一个人风风火火闯了过来,目不斜视直奔薛垣,一把拖住了他的手腕:“你给我过来!”
“……爸……爸!”薛垣脸上顿时一丝血色也无。
“哟,薛总监。”叶白藏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暗藏戏谑,“这是干什么呢?”
“叶总监。”薛父漠然以应,“我有点家事要处理,打扰了。”
——好机会!
在那两人说话的当口,罗德迅速按动腕部的通讯器,给祁寒发了一条短消息:“盛锐SOS!”
薛垣脚步踉跄,被父亲一路拖行。
刚一转过拐角,左脸便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混蛋东西!”父亲气得浑身打着颤,“你出息了?打架都打到办公室里了?”
薛垣木然。唇角的血腥味渗入嘴里,疼痛变成了火辣,很快又被麻痹感取代。
鼓膜的耳鸣声压不住父亲飙高的怒吼:“……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有个晋升的机会,我给总督说了多少好话?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这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