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梁锦亲自伺候完九皇子吃完晚膳,一炷香后,再哄着人喝了药。云皎月在偏殿看不下满屋子的书籍。818小说暗想府里的柳叶也该从老家回来了,就去找梁锦,将人叫到一旁。压低声音求助道,“梁锦,实话告诉你。”“先前我府中回乡的柳叶,她被人传染过黄疸之疾。”“烦请你私下禀告皇后一遭,我得趁夜回府一趟,最晚明日宫门下钥前会回来。”梁锦双手揣在两只袖子里取暖,反应过来后吃了一惊。招手使唤了个小太监跑腿,“赶紧去我屋子里拿件暗色织锦斗篷,将风帽也拿来。”他连忙从腰间取下腰牌,毕恭毕敬交到云皎月手里。“祁夫人,过会儿您就穿着我的行头出宫。”“有我的腰牌傍身,到时候自会有人抬轿子送您回府。”梁锦跟在云皎月身后,接过小太监气喘吁吁跑来递过的斗篷。亲自送云皎月到毓庆宫门口,“祁夫人,请您回府后,务必将那位婢女的黄疸之疾治好。”胆战心惊,央求道,“若治不好,好歹也得让她身上泛黄的颜色褪下去。”“要不然这种病症被什么要紧的人瞧见,郑贵妃未必没有翻盘解禁的可能性。”“郑贵妃被幽禁不容易……”对着云皎月深深作揖鞠了一躬,拜托,“您多cao些心,别让她东山再起!”云皎月虚扶着让人起来,点了点头没多说。戴上风帽,将披在肩上,垂挂在两边的绳结系紧。利落打完蝴蝶结后,像是怕冷似的,双臂直接将斗篷拢在身前密不透风。不让人看清自己里头穿着的衣裳。远远看去,云皎月出宫时根本看不出身影是个女子。一炷香过后。两人轿七绕八绕,选了条尽头只通往学士府后门的街巷小道。云皎月叩响铜环让人开门。进府后,顺道让轿夫也将轿子抬进去。很快,府外恢复冷清没有人迹的状态,只余薄薄一层月光打在雨后的街巷。夜间学士府除去廊上和各院房间点了灯笼,庭院不少地方都昏暗得紧。前头几个婢女打着灯笼,引路照明。云皎月回来后,由烟景霜商陪在左右,直奔下人们居住的后罩房。路上烟景忍不住感叹,“夫人,您要是早些回来就好了。”“释少爷在学士府等了您两日,他没等到人,今儿城门关闭前,就回青州了。”云皎月挑了下眉,“他怎么突然回京都了?”烟景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将放在袖子里的信封拿出来。递给云皎月老实说道,“释少爷没细说。”“只说上个月您在青州吩咐他的事情,他将办妥的,全都记在了信笺上。”云皎月接过信封,边走边抽出信纸扫了眼。廊上摇摇晃晃的微弱暗黄灯光照在工整墨迹上,映入眼帘的是里头铺满纸张洋洋洒洒的字。看到关键的字样,云皎月急刹车站在原地。连忙让人提灯笼离自己近一些。一字一句瞧得仔细:豫州涟兴乡赵家,刀枪剑共十万兵器,皆转移至豫州安北乡龙虎山山洞。雍州郑县郑家鱼鳞甲一万件,转移至雍州唐阳县河台坝农庄。徐州彭城王家铁质行军锅三万件,转移至徐州尉平洞。……以上各地均留下驻守五人。落款义弟卫释。云皎月捏着纸张的双手用力,神情激动得嘴角微扬。目光如炬,“卫释真不愧是将门子弟。”“这封书信,是我回京以来所收最好的东西!”云皎月几秒振奋,后知后觉距离上次见到卫释,才过去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卫释竟然能辗转多地,转移这么多军需物资。看来是日夜兼程,吃了许多苦。“夫人?您这么高兴,释少爷是说了什么?”烟景好奇地问道。云皎月将信放进空间,打算离京后,尽快去收军需物资。想到卫释劫走了这么多的物资,孙鹤那儿收获恐怕就不会太多。毕竟陆乾派人转移物资的动作,比她至少足足快了两日。要真一无所获也无妨。反正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大量物资落空的心理准备。云皎月摇首道,“没什么,咱们还是先去看看柳叶。”提到柳叶,烟景注意力被转移得飞快。也不再好奇书信里的内容。她嘴里冒着白气喋喋不休,“夫人,孙妈妈回来后变得好生奇怪。”“她原是答应我明日再回府,谁知道傍晚临着城门关闭的点儿,就带着柳叶混在进城的人群回来了。”云皎月挑眉,不以为意,“爱女心切是常事。”烟景绘声绘色,“我先前也是这么以为,以为孙妈妈是一晚都等不了,才想着早些回府让您给柳叶看病。”强调道,“可孙妈妈和柳叶实在是不像以前母女情深的样子。”“她们……是拌着嘴回府的!回来的时候,话都没说上两句,孙妈妈就当着府里好些婢女的面儿,转头打了柳叶一巴掌!”云皎月吓了一跳,“好端端就打了柳叶一巴掌?”烟景点点头,“是啊!”这会儿,众人已经走到后罩房。先前领路的婢女打着灯笼驻足孙妈妈母女房间门口。房间里,孙妈妈刚净完面,将浸过热水的巾帕拧干放在架子上。柳叶穿着里衣,背对着亲娘往床里侧钻了钻。整个身子埋进被窝,肩膀部位在被褥下不停抽搐。“哭什么哭?你有脸做,还没脸认?”孙妈妈怒不可遏,大声叱喝。她烦躁捋着自己额前杂乱的碎发,“早知道你这么下贱龌龊!”“当初我怀你的时候,就该一碗落胎药灌下去!”
说着,孙妈妈气愤地重新扯下巾帕扔进铜盆里,制造动静反复揉搓。云皎月前脚刚迈进屋子,就感知到屋子里气压低得可怕。及时制止住脚步,望向传来接连不断抽泣声的床榻方向。她记得烟景说过,孙妈妈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