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头戴斜顶道冠,额前一块太极玉,身穿黄边淡青色长袍,足踏云耳玄色靴。容貌清秀,一手前拂颔下长须,一手连袖背于身后,气质优雅,恬淡自然,凤眼微合,剑眉高耸,几绺乌发散落在眼前,神情落拓孤傲,眉心伸展处却带着飘逸神态。正是华山掌门风远山。赵烈想起了华山英雄剑张枫。眼中立刻闪过阴毒目光,不过似乎很快想到了什么。虽然对华山派没有什么好感,依然恭敬沉声道:“阁下乃是华山掌门风远山,久仰大名,在下黑虎帮主赵烈,拜见前辈。”风远山浑身透着文秀潇洒的气质,凝视赵烈
恒地只有空虚。或者说,空即是有,有即是空,红尘只是一个过程。叶飞想起了少林掌门了空说过地这句话,似乎若有所思,他抬头静静凝视平静的湖面,水面充满了自由、宽广而从容。承载着生命悠然地快乐,以及岁月无情地变迁,在这儿,就连飞逝的时光仿佛都已停顿,生活美好得象山水间清新地空气,可以无拘无束地大口呼吸。叶飞一双明亮如湖水的眼睛淡然掠过白色水鸟翩然嬉戏的湖面,天很高很蓝,像无限放大悠远的梦。他忧郁的凝视着,凝视着那些自由自在的鸟儿,想起了宽阔海上飞翔的白色海鸥,无语地凝视中,他已经深深的感觉到,始终无法摆脱那个悠远而又忧郁的梦。曾经很美好的回忆,此时也只能是回忆了。夜色逐渐暗淡下来,薄薄的烟雾缭绕在湖面,清辉四溢、如梦如幻、丰盈的银白圆月,似一朵炽烈盛开着的完美无缺的白色野百合,冰雪般悬挂中天。叶飞如冰冷岩石伫立湖畔,思绪如云,右手紧紧地握着腰间之剑,紧紧地握着,仿佛剑是他完全地生命。难道生命中注定只能有剑吗?自从宛儿投入赵烈的怀抱。他只有把心放在剑上,全心全神放在剑道的追求上。可是心中的孤独寂寞和痛苦让他在深夜无法入睡,寂寞会让人消沉避世,也会让人发愤图强,他开始彻夜练剑,性格越发沉默寡言,白日里也难得和帮中兄弟说几句话。赵烈轻轻睁开了双眼,虽然经过了数个时辰的内力调息,可是依然觉得身心疲惫,他看到清澈湖水中的游鱼悠闲自得,湖底卵石历历可数,湖面粼光荡漾,银鳞片片,湖畔榉树丛生,黄绿璀璨,绿地是叶、艳黄是花,更有那满滩的芦苇如绿衣美人在风中摇曳。清香迷人的山风轻柔抚过,赵烈心绪似雾,亦虚亦实,朦胧恍惚,更像一地斑驳零散的月光,收拾不起,因为他看到了叶飞亘古不动的白色身影,看到了叶飞心灵深处的无尽寂寞,他心中顿时涌上无法言语的复杂情感,心情久久无法平息。赵烈欠了叶飞太多,太多根本无以为报,叶飞的执着和宽阔胸襟让他感动,他忍不住握紧了双拳,凭空洒落了热泪,为了这份肝胆相照的兄弟感情,即使刀山火海也无所畏惧,决不犹豫,别说是小小少林!月亮高高挂在天上,群山如蒙上了一层白霜,皓月冷千山。“人世间,此时此刻有谁正在仰望着这轮冷酷月亮?”赵烈静静站在深夜里的湖畔,仰望寒月,思绪万千,许多事一幕幕地走到眼前。是地,有种悲哀在一丝一缕地缠绵、在刻骨铭心地疼痛、在春聚秋离的无奈中,留下牵牵绊绊地长丝,飘忽的心绪似乎顺着湖面逐渐蔓延到远方,心神忽然一颤,蓦然发觉远处有个少女同样痴痴仰望月亮。少女忽然就顺着湖畔走了过来,悠然舒展地漫步,连走路时亦带着舞的韵律,轻浅的脚步一路款款行来,就象踩在一阙清新却悱恻的小令上,轻轻抬起手,理了一下鬓边的几丝散发,衣袖落下,露出一节白如莲藕的小臂,径直走到赵烈面前,嫣然笑道:“公子就是天下闻名的黑虎帮主赵烈吧,我是华山弟子风清舞,你的满头金发真是很好看,可惜我没有这样的金发,不然肯定比你好看。”她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如石像般伫立湖畔的叶飞。赵烈凝视如此清新少女,心情非常愉悦,脸上露出轻狂笑容,悠然吟道:“你的名字如风似舞,人更胜其名,就是春风也比不上你!蝶舞一曲飞,轻衣几何回?”他的声音低沉,一咏三叹,带出百折千回的感觉。风清舞原本快乐的双眸忽然露出忧郁颤动,敏感丰富的心被触动,柔声接着赵烈话语回应道:“蝶舞一曲飞,轻衣几何回?愿将倾城色。换君未展眉。”说话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忽然转身痴痴望着叶飞地背影,年轻秀美的脸庞堆满了哀怨之色“不知道他能否听到?能否明白我的心?”赵烈没想到少女之心原来是放在叶飞身上,顿时傻傻地愣在夜风中,双眼闪烁着锐利目光,忽然笑道:“姑娘肯定就是在挽月楼找叶飞的华山女弟子。叶飞挺身为你激战血魔王,身受重伤。你快过去陪着他吧。”风清舞坚定道:“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这次赶到少林,也就是为了救出叶飞。”赵烈摇头叹息道:“小姑娘真是勇气可嘉,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就凭你根本无法把叶飞从少林救出来。”风清舞幽幽道:“为了叶飞,我苦苦哀求爹爹来到少林,可惜你却先到一步把叶飞带走了。于是我连夜从少林追赶你们,总算追上了,可是叶飞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夜幕下,湖面没有拂面的风,没有飞掠的鸟,没有树影婆娑,没有灯火摇曳,只有无尽的宁静。赵烈微笑道:“你爹有那么大地能耐吗?”他忽然凝神望着远方,一条模糊的身影,以令人惊异地速度快速飘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