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我只是讨厌肌肉青蛙。他只会傻笑,像个看不懂提示的白痴。”
萧沛雨忽然顿下手指,对空椅子露出诡异的,温柔笑意:“嗯,我知道,我们才是爱人。”
“可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考验我吗?”萧沛雨凑到空椅子前,抓住两手空气,眼眸低垂,深情又伤心看着,“老婆我保证不会再、不会再骗你,换种方式,换种方式……”
泪水顺着苍白脸颊滚落,砸在椅子上,萧沛雨深呼吸,强忍啜泣:“……好,我不哭,我不哭。”
他松开手,呆呆站着,微微将脸颊凑过去,似乎有人躲在空气里温柔擦拭他泪珠。是干燥的空气蒸发走泪水。
萧沛雨冷静下来,把医疗包放好,并且找到修剪钳,离开卧室时,他对空荡荡的房间宣布:“我有权处理我的东西。”
“放心,不痛了。”
他摸了摸手边空气,凑上前亲了亲:“别跟过来,太阳会灼伤你。”
萧沛雨要把精心准备的花簇修剪掉,因为花园实在太过宽广,他只能剪掉最有意义,最付诸心血的,包括门前蔷薇瀑布,也找专业人士,连根拔起。
他走到每朵被选中死亡的花前,向它们宣读判决:“没办法,我会留下花蕾和最丑的花。”
“你很美,没关系,不会痛。”他轻抚着芍药浅粉色花瓣,美人在他指尖恐惧颤抖皮肤,萧沛雨将剪刀抵住它纤弱的脖颈,咔嚓。
血液喷溅而出,芍药漂亮的头颅从绿叶间滚落,孤零零的颈骨还在不断喷涌血液。
他看出旁边另一朵芍药表情惶恐,手指伸过去轻抚,嗓音低醇:“别怕,别怕,你们是姐妹?去陪陪你姐姐吧。”
咔嚓。
芍药在他耳朵里尖叫,殒命枝头。
萧沛雨表情淡淡,从大门口一路杀到喷泉前,他在种植这片花圃前,仔细研究每种花开放后的高度和色彩,要求达到流畅变幻感,每朵花都很娇气,需要按照脾气伺候,太阳天怕晒,落雨天怕湿。
太多了,春天爆盆,根本剪不完,萧沛雨直接用刀割,像秋天水稻丰收弯腰收割的农人,处理掉那些郁郁芬芳的鲜花。
管家远远看到这阵仗,原本生机盎然的花园前庭现在凸一块缺一块,丑的难以言喻。他向萧小少爷问话,但叫了好几声,对方压根没听到。
萧沛雨把花圃破坏的差不多,坐在院子里秋千上发呆,从喷泉前看到大门口。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躲起来,四周很昏暗。
“小雨!”他听到韩旭在叫他,站在窗户前朝他挥手,萧沛雨安静注视他,从疲惫微汗的脸庞挤出淡笑。
休息好,萧沛雨回到卧室,将沾满血迹的修剪钳和刀扔在旁边,韩旭拨弄着靠窗一盆兰花,问:“这盆呢?”
是盆兰花,冬春绽放,三月份开得正好。萧沛雨很怜惜这盆‘君子好逑’。是韩旭从专门培育兰花的朋友那儿得来,送给他的。
萧沛雨碰这株兰花前,把手洗两遍,擦干净水珠,才轻柔触碰它翠绿苍白交织的花朵:“别吓它。”
“爸爸再和你开玩笑呢。”萧沛雨安抚着轻颤的花朵。
“真不愧是亲生的,这么娇气的花也给你养的那么好。”韩旭不吝啬地夸赞。
“当然。”萧沛雨心情好了很多,可惜太阳没了,春天天气说变就变。他坐到画架前,准备完成没有画完的画,上面正是那束秀挺雅致的‘君子好逑’。
萧沛雨的画很特别,画面绝大多数是温暖生机向上的,可多看上几眼,总会从后背萌生出冷不丁的郁冷。
就像春光灿烂的春天,一阵冷风突然朝人后脖颈吹冷风,毫无防备的皮肤像给刀子割了一下,冷得直哆嗦。
这种病态的温暖吸引不少油画爱好者喜欢,尤其是女人,比起现实生硬的男人,女人似乎更喜欢病态的,热烈的,又沉疴温暖到极致的东西。
萧沛雨画完那幅画,已经是傍晚时分,只是去接人而已,韩旭竟然能接好几个小时。
期间他看了几次手机,了无音讯。萧沛雨安静靠着椅背,盯着睡在被窝里的人,感觉内脏又腐败了些。
他被肩膀拍击动作惊醒,后脖颈泛起鸡皮疙瘩。管家在外面敲了很久门,叫他,他都没听到。
萧沛雨想起来,打开体外机,管家说话的声音像陡然划过地球的陨石,让他脑神经小小惊吓。
管家说了两遍,他才反应过来,是养父和他的男友要回来了。
让他准备好迎接。
萧沛雨点头,将左边衣袖袖口捏在手心,不想被谁看到新绷带。他们走到门前,车刚好停下,萧沛雨眯眼,管家把车门打开,率先出来的是陌生面孔。
很高壮,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先对管家阳光灿烂笑笑,伸手扶住车门框,韩旭就在男人呵护下走出来。
他们有说有笑,仿佛整个春天是为他们而来。萧沛雨冷冷站在门前,夕阳洒遍大地,他看韩旭,韩旭不看他。
快要路过他时,韩旭才想起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