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一定又在装疯卖傻,不能上了他的当!
“……惺惺作态!”
说好的双修后便能行动呢?怎地他行岔的真气还未归位,这人就又装起疯来?
“让师兄久等了。”
谢云流受够了他这般装疯卖傻的行径,怒意上涌,“我为何生气,你当真不知?以你所作所为,若非顾念昔日旧情,谢某就是将你当场杀了也不解恨!”
难怪他如此轻易中招,还——原来是这人使了下作手段!
谢云流敏锐的察觉到他言下之意,如隼双眸微眯,“你对我用了药?!”
谢云流:“……你故意的吧?”
“李忘生!”
药?什么药?
那双眼中的茫然与惊愕太过明显,还带着几分委屈与难过。被这样一双眼望着,谢云流心口一窒,咬牙道:“就凭你带人围攻我,又害死——”他忽然想起双修前李忘生所言,话语顿止,复又恼羞成怒,“还对我百般扯谎!”
“忘生从不曾扯谎!”
被他劈头盖脸一番指责,李忘生却奇迹般冷静下来。他俯身将衣物拾起,拍了拍沾上的灰尘,道:
叶卷盛水有限,李忘生又清理的认真,擦拭小片皮肤后就要去换一遍水。如此来回跑了数趟,才终于将谢云流彻底打理干净。后者最初还张口骂上两句,到后来心累无比,嗓子又因烟熏之故干哑难耐,干脆也不开口了,任由他翻来覆去一顿折腾。
“急什么。”都跑成花猫了!
李忘生擦拭的动作一顿,目光闪烁,神色羞愧:“此事都怪我。虽然博玉他……但若非我一时不察错拿那药,师兄也不会受此火毒。想来师父将你我关在此处,也是想让我照顾你之余,闭关静思己过。”
“先前我便察觉不对
谢云流靠坐在床上运气片刻,才勉强压下这口恶气,又等一阵,仍不见李忘生回来,恼怒变成了疑惑,又变成惊疑:那家伙该不会见势不妙,趁机逃走了吧?
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就在此时,洞外又隐隐传来脚步声,谢云流蓦地松了口气,在听到石块挪移声后,劈头盖脸骂道:“你还知道回来?!”
李忘生小心翼翼捧着手中折成三角的盛水阔叶,绕过石壁走近,“附近没有积水,我就走远了些,好在有个淡水湖,水质尚可。等师兄方便行动了可以去洗个澡,现下且简单擦擦吧!”
直到李忘生彻底收拾完,又洗了澡回来,谢云流才再度开口:
折腾片刻后,周遭空气总算恢复清明,两人也彻底成了灰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清楚瞧见自己如今的模样,均是灰头土脸,衣发蓬乱,哪还有半点出尘与潇洒?
“师兄要杀我?为什么?”
如果他真敢丢下他一个人跑——
不对,他的情绪怎么又随着李忘生的行为而动了?区区生火添柴而已,六七十岁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先前的篝火不就好好的吗?怎么就没折腾出这许多麻烦来?
李忘生手中半干的衣衫骤然落地,他怔怔转身看向谢云流,满脸不敢置信:
“李忘生,你如此装疯卖傻,折腾不休,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谢某懒得与你过家家浪费时间,划下道来罢!”
“师兄最爱洁,怕是忍不得污秽。”李忘生说着将浸湿的帕子取出,简单攥干后,认真替谢云流擦去身上沾染的尘灰与手印,“若是等急了又要生气。”
正要质问,就见李忘生已再度起身,捧着盛有污水的叶卷道:“我再去换些水来,师兄稍等。”言罢匆匆向着洞外跑去,转眼人又不见了。
话没说两句又跑,他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恼怒又憋闷,偏生无法行动,气怒之下差点又岔了气:
他瞪着李忘生离去的背影,听着外间传来的石块挪移声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咬牙切齿,运气片刻又回过神来:
“!!”
谢云流:“……”
“我知道师兄心里有气,都怪忘生失察,才令你遭此磨难。”听他冷言冷语,显然心中不快,李忘生越发愧疚,叹息道,“幸亏那药未造成更糟糕的后果,否则忘生百死难赎。”
谢云流越听越觉不对:此事又与师父何干?师父不是已然飞升了吗?
李忘生正忙着将水洗过的衣衫用内力蒸干,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转头看他:“师兄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说怪话,我原以为你心中有气,才阴阳我两句,如今看来,似是另有缘由?”
说话间他已屈膝在床边半跪,先喂谢云流饮了些水润喉,才将帕子浸入剩下的水中。谢云流见他脸上泥灰仍在,唯独双手与手臂洗得干净,便知是匆匆清洗后便捧水回来,一时哑然,撇过头去:
然而他的咽喉才被烟气熏过,此刻开口声嘶气哑,酝酿半晌的气势不但未能发泄出来,反而平添气弱。
李忘生几乎是蹦起身来:“我去弄点水给师兄擦擦!”
待听到谢云流克制不住的呛咳声后又回过神来,忙继续运功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