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稿,她一直都没拿给别人看过,倒是有一次陈娘子过来偶然看到了?,但当时?她只?把陈娘子的夸奖当成她舍不得打?击她的鼓励来着,再加上她因为描图的事情心虚,所以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可现?在,面对乔月和柳溪宁的赞叹,春草觉得,或许她也?没有这么差。
乔月在现?世时?接触汉服比较多,所以可以给春草一点关于服装整体的建议,而柳溪宁长?久住在京城,对于时?新的样式和色彩嗅觉比较灵敏。
得知春草甚至有想法开?个成衣店,两人自然是支持的,甚至还给她出主意,各种合计,几人聊得太欢,这一不留神儿,典礼的吉时?就到了?。
等春草急急忙忙赶过去,宾客已经全部到齐,院子里的祭台也?摆好了?,就等着春草这个主人公了?。
陈娘子母家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所以也?不需要什么入族谱的仪式。因着她父母早亡,所以今儿这典礼,敬告完天地,再去祠堂祭一祭祖先就好了?。
原本这么小的仪式,是根本用不着兴师动众请人来观礼的,但陈娘子看中春草,而那些来宾也?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好命,竟一跃成了?陈yin的女儿。
这旁的不说,当是陈yin的那个女婿,就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典礼开?始,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和司仪高吭的嗓音中,春草穿着一身明艳的吉服,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身姿绰约,步履袅娜,那巧到好处的微笑与礼节,让那些原本知道春草只?是个村姑,特地跑来看笑话的人惊掉了?下巴。
这是村姑?
就这仪态,你说她是那家的大家闺秀她们都不会怀疑。
陈娘子自然也?知道,今日来的这些人里面,有人就有鬼。这些前来看笑话的人,大多是是当时?觉得她只?是个女子,所以处处给她使?绊子,看不起她的人。
如今身处这个位置,有些人你即使?再瞧不上,也?少?不得和她们打?交道。
陈娘子方才还听见她们说春草是从乡下来的,估计土里土气的,怎得能和她们平起平坐。
所以今天这仪式,既是证明也?是打?脸。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好好看看,她陈yin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己,而她收义女,也?并非她们嘴里所说的什么缺人养老送终还是如何。
敬天仪式繁琐而又无聊,乔月看着那几个巫师在那儿神神叨叨的跳来跳去,只?觉得无聊的紧。
反倒是柳溪宁少?见这样的场面,大眼?睛睁得溜圆,看得认真。
百无聊赖,乔月就瞅见长?廊低下,陈娇的两个婢女正?在逗宝儿玩。
两岁多的孩子,长?得憨头憨脑的,正?由婢女逗得“咯咯咯”地笑。
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听着都让人觉得心情好。
想起陈娘子总说陈娇嫁得好,公婆敬重,丈夫疼爱,乔月就不由得再次将目光看向她。
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可把乔月吓了?一大跳。
陈娇整个人站在太阳底下热得出汗,那头上也?不知道是摸了?什么东西,此时?渗出的汗珠都是黑色的。
本来她今天特意上了?妆肤色就白,如今汗珠下流形成的纹路,就好似蚯蚓爬过泥水地,看起来十分诡异。
如今宾客的目光都被巫师吸引去了?。等一会儿要祭财,谁都想着等会儿抢个十文?八万的,蹭一蹭陈家的财运,所以也?没人看她,但一会儿……
乔月看着这院里的男男女女,越发觉得这事儿不能不管。
且不说陈娇丢了?丑对陈家如何,就是她那个婆家,怕是也?会不得安宁。古代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脸面。这个脸面既指的自己的,也?是婆家的。
陈娇的丈夫是当官的,想来手?更加注重名?声?和面子的。
只?是此刻人这么多,她要是贸然过去叫人,反倒是容易招人注视。
乔月一时?犯了?难。
不过很快,她就想出了?对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玩的正?高兴的宝儿身上。
虽说行为有点狗,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乔月三步并做两步,气势汹汹地走到廊下,在侍女疑惑地目光中,一把夺过了?宝儿的拨浪鼓。
“哎你干什么?”
两个婢女出声?质问,但语气还算客气。毕竟刚才在厅里她们也?看到了?,这女子是老夫人的座上宾。
宝儿被人夺了?玩具,不哭也?不闹,只?当是乔月要逗他玩,伸着两只?小短手?就要去够,却被乔月举得高高的,根本就够不着。
在尝试了?两三次见乔月没有丝毫想将玩具还给他的意思后,他瘪着的嘴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三岁多的娃娃,自小营养充足,那一嗓子也?是鼓足了?力?气,在场的众人,除了?巫师外,其他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