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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金都,贺元几乎是迫不及待要见了阮嘉。
阮嘉一去郡主府,欢喜的不行。
就看着裹得像团子的贺元看着他发愣。
阮嘉欢喜贺元如此模样,他腻在她身上也暖和许多。
贺元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头,嗓音柔和道:“嘉儿,你会不会一直听姑姑的话,不骗我。”
她音调清甜,阮嘉听着仿佛喝了蜜。整个人都醉醺醺起来。他激动的不行,举起手要发誓,“嘉儿都听姑姑的!”
他眼圈发红,“只要姑姑永远都要嘉儿。”
贺元的手按下他举起来的古怪姿势,她说:“会的。”。
他虽然早熟,却看不懂贺元面色复杂。
贺元微叹口气,“等你大了也要这般。”
阮嘉每每想起,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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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一过,初春已至,贺元婚期将近。
她的事多了起来,已许久未去学府。
再去时,依旧是竹屋小池。
那桥盼不少嫩叶探出头,池畔刚化了冻,几尾鲤鱼正游得欢畅。
竹屋内有人弹着七弦琴,曲调沉重,闷声闷气。
贺元坐了好会儿,韩方才从里面走来。
韩方一眼看见她,幕笠未戴,面容尽收。
明明才过冬,贺元就已经春衫薄,只在外披了薄斗篷。
此时正是万物初开之春,贺元却早已千娇百媚,正得盛开。
他缓缓垂下眸,不由想到第一次见贺元。
她好似还是那般,嚣张艳丽不可一世,又好似变了许多。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只有这般的贺元,才担当得起这几月的帝王任性。
他朝旁坐下,不去看她。
贺元今日做了姑娘打扮,发髻也未盘,看着丝毫不显古怪。
她这般不合规矩,韩方却一个字不说。
贺元正看着池中,小荷处绽,露水微滴。她开口:“这时节,竟开了荷花。”
“早荷。”韩方应她。
是学府中人为了池塘好看特意摆弄。
“我都不晓得你还会弹七弦琴。”贺元转脸看他。
韩方点了点头,他似是自我嘲弄,“你晓得,我也算是出身世家。”
世家旁支庶子的庶子,他甚少说此。
贺元也不再提,她摆弄着桌上的茶盏,轻道:“你今日怎么不说我。”
“说我不戴幕笠,不守妇道。”她低低笑。
韩方抬起眼眸,又垂下,“不说了。”
“懒得说啦,孺子不可教吗韩大人。”贺元嗤道。
韩方不应她。
两人沉默许久,贺元才说:“我要大婚了。”
韩方说:“天下皆知。”
她微微嘟起唇,抱怨,“这不是头回,我却依旧有些怕。”
又突然笑出来,“要是再有一次,可不得丢人。”
韩方摇了摇头,“不会。”
他晓得她是在玩笑。
她轻酌一口茶,问他,“你怎么还不成亲。”
她似在看他,又似看着别处。
“我也不知。”沉稳的韩方竟说了此话。
贺元觉得好笑,又觉得难过。
“这样啊。”她轻轻颔首。
韩方再次抬眼看她,他死板着音调,“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所慕,”
“何况,来之不易。”
贺元点头,“是了。”又说:“那荷花怎么如此不合时节,看着有些讨厌。”
她站起身。
他看着她,往桥下而去。
身姿摇曳而脆弱,哪里担得了母仪天下。
待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韩方缓缓解开外衫。
他的眼中,是那朵早荷。
最终,他停手,又慢慢系回。
那朵荷花,依旧不合时宜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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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贺元见过一面王良,还是在了清涧寺。
她去那,不过为了那里有她仅剩的亲人。
虽然,他云游未归。
她在看着佛像怔怔许久,为明华贺意燃了香。
她在不安,谁都知晓。
回了后山小亭,主持为她布上一席素斋,她许久未吃,有些嘴馋。
宫内的御厨自得手艺Jing妙,却总没得那般乡野味儿。昔年明华为她要的方子也随着那把火烟消云散。
王良是在这时出现的,比起上回的巧合,贺元猜他是故意。
而贺元随身带着的侍卫宫仆却在后山前,王良是从里至,竟没被发现。
他仿佛永远都是那般斯文君子模样。
王良站在亭外,“元元。”
王良走前来,他一扫素斋,也不理贺元眼里厌恶,径直入座。
贺元开口嘲弄:“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