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啊?”纪光山眼前一亮。
姜哲衍不置可否:“你再跟我去后台检查一下麦克风。”
“好。”纪光山听话地跟在他后面。
走到后台,姜哲衍走到摆放整齐的话筒架前,挨个打开检查电量,试了下声音。纪光山在后面,想帮忙又插不上手,傻站着看他忙来忙去,不知道他把自己叫来帮忙的意义。
“这两个话筒没电了,你拿去充一下。”姜哲衍单手递来了两支沉甸甸的话筒。纪光山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走到工作台前充电,见姜哲衍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钢笔和便签纸,往上面写了点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话筒坏了,我做个标记,免得他们拿错。”姜哲衍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想得真周到。纪光山记下了这个细节,觉得以后在工作中可能会用到。
等检查完最后一个设备,姜哲衍把话筒放回原位,走到纪光山身前。
狭小的房间里放满了东西,还有张牙舞爪的立麦支架,留给他们的空间本就不多。被姜哲衍一靠近,就显得更拥挤了。
“你接待的外宾是巴克尔教授吧?”
“怎么了?”纪光山抬头看他。
“他是我们凝聚态领域非常优秀的研究员,正好我最近做出了一组特别的数据,想等他汇报结束,当面和他聊一聊。”
“可以啊,说不定会对你的研究有帮助呢。”纪光山替他高兴。
姜哲衍微微抿了下嘴唇:“既然你需要全程陪同他,那我是不是可以偷个懒,让你也帮我翻译一下?”
“你这不是加重我的工作量吗?”纪光山不解地反问,“而且你们聊的都是专业知识,我还不一定翻得准。”
“我相信你,谢谢。”姜哲衍厚着脸皮拍了拍他的肩,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仿佛认准纪光山绝对不会懈怠自己的工作。
“真会使唤人。”纪光山摸了摸被他拍过地地方,走出去设备间。
主会场开幕式请来的两位译员已经到位了。纪光山路过的时候匆匆瞥了一眼,看她们穿着职业装坐在里面准备材料,心里一阵羡慕。
引导完嘉宾入座,开幕式差不多就开始了。姜哲衍不知道去哪儿转了一圈,在快要开始前,又回到他身边。
“去领耳机了吗?”
光顾着给嘉宾们拿东西,纪光山把自己的事忘了。在姜哲衍的提醒下,纪光山找负责的同学登记,也领来了一副耳机。
“你不用吗?”
姜哲衍若有所思地看着演讲台:“开幕式一般不会深入介绍研究成果,都是些客套话,没什么可听的。”
纪光山闻言一笑,觉得他就像古代清高的读书人,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专注。
两人站得很近,大概只隔了半米距离。正式开始后不方便走动,纪光山就像个木桩子似的,乖乖地站在他身边,大脑却跟着耳机的翻译高速运转。
他听到台上人讲中文,一边在脑子里想如果自己是同传应该怎么翻译,遇到一些生僻的措辞,他就会打开耳机,学习前辈应付的策略。
央师大的教授讲完后,主持人请来了第二位外国人。他早年是做半导体材料的专家,后来利用自己的专利成立了一家公司,吸引了很多同领域的人才,除了是业界大拿,还是一位成功的商人。
讲到最后,他说带了一个介绍公司最新应用的视频,想在会上播放一下。后台配合地关掉了灯,原本灯火通明的会场只剩几道亮光。
因为没有中文字幕,译员还要继续翻译。纪光山知道大部分会议会把演讲者要用的ppt事先发给翻译员熟悉,但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视频是临时添加的环节。
纪光山脑补了一下这种情况,心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
由于灯光的变化,摄影师开始寻找新的角度,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同传间,站在那间小屋子前,架起了支架。
纪光山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放在视频上,等他再次回头往身后看的时候,吓得魂差点都飞了。
摄影师居然挡在同传箱正面的玻璃窗前在拍照?!
同传箱必须面向演讲者,台上人的表情、动作都会为翻译员提供线索,增加翻译的准确性。如果同传的视线受阻,就会少一个接受信息的渠道,光凭听觉翻译,还要临危不乱、做到与说话者极高的同步率,简直是要人命。
纪光山见状赶紧跑过去,毫不客气地把摄影师拉到一边。
没等他兴师问罪,对方先开口了:“小朋友,你捣什么乱?”
“谁是小朋友啊?”纪光山挑了挑眉毛,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翻译在工作的时候不允许遮挡同传箱,你难道不知道吗?”
觉得不解气,纪光山又补了一句:“就因为你刚才的失误,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连锁反应。”
虽然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权威。
摄影师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愤怒,一直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