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厕所江乐橙和关语宁刚进去就觉得不对劲,如果不是门口标着公共厕所几个字,有一瞬间,两人还以为闯入了什么异次元世界。离出口近的几扇门都被里锁死,顺着又黑又长的甬道,只有最靠里一间厕所是开着的,低矮的房檐被几根粗木桩顶着,中央悬着一只破旧的灯泡,都这个季节了,灯罩上还飞着几只小蝇虫。站着没动,两人试探性地敲了敲旁边紧闭的门,没人应。想也没想,关语宁拽住江乐橙就往外跑:“不上了,快走!”刚转身,脚步猛地一停。盯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杵到门口的人影,身形人高马大,暗魆魆的光线下,糊满络腮胡的脸被黑色面罩半遮了住,露出的目光隐隐有几分寒戾不耐,手里还掂着根不粗不细的铁棍。完全看不清面容长相,只知道和美剧里那些包头的恐怖分子一个样。靠,临近年底,还真撞邪了。关语宁揽着江乐橙往墙边凑,顺手将她推到身后,俩小孩本来就是还没成年的小倒霉蛋子,哪见过这种阵势啊,心里又慌又怕,江乐橙咽了声口水镇定开口:“没搞错的话这是女厕吧,你是不是走错了?”男人斜斜靠着门,眼皮抬起扫向不远处,又回过头,没说话,一副聋了的样子,手里那根铁棍倒是横了过来,直接别上门框。两边,一里一外,铁棍成了一道无形的锁。明摆就是有意堵她们。江乐橙都快要尿裤子里了,小脸憋得胀红,语气不由暴躁起来:“喂!问你话呢,聋了?堵女厕门口不是变态就是死变态,你又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说完还气势到位地指向头顶那处黑不溜秋的房檐,冷眼瞪他:“摄像头可都在这儿摆着呢,你不想明天上社会版,现在就走人。”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手和脚早就凉了,这狗地方,黑灯瞎火的,别说摄像头了,脚底从进来到现在估计都糊满了别人的屎。还遇上个神经病。简直晦气!关语宁脸登时一黑,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顶她——能说话正常点吗姐,咱面前站的那位真像混道上的。紧跟着偏头重咳了声——别惹。江乐橙收到信号,牙一咬,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又有些窝囊地藏在她身后。谁让她不会打架呢。男人斜睨着两人,换了个靠姿,鼻腔滚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身上那件皮外套连呼呼寒风都没吹起一丝衣摆。是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的沉甸,还有一抹窒息。他抬手突然点向她们,又轻飘飘地指了指门外,嘴边的黑布一动,接着诡异的笑声迎起:“你们是她的朋友?”阿声!江乐橙彻底沉了脸,摸向身后的书包,大声喝他:“你特么到底是谁啊!跟了我们一路目的就是她?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今晚敢对她做点出格的事出来……”从关语宁身后站出来,双眼盯紧他,意有所指地警告,“只要她受了伤,哪怕一点点,我都保不准你会有什么后果。”关语宁眉头蹙起,从进来到现在早就超过十分钟了,正常来说阿声应该进来看一眼的,但这半天过去,外边什么动静都没有。甚至,周围安静地有些恐怖了。她是个行动派,没有江乐橙废话那么多,从身后的笨蛋刚才嘴炮的时候,她就在估量门里门外的距离了,强自淡定地瞟过门口的男人,又移向他手里的那根铁棍,只要低腰速度够快够灵活,是完全可以避开他抢过来的。我的亲娘啊!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过,多谢您老人家打小就摁我在拳馆练过!!!“哦,你是说路家?就她那个当官的爹,还是她那个二世祖的哥?”那男的压根不在乎,耸肩嗤笑,看着外边还在拉扯的两人,明知道今晚要干正事那个傻逼还要喝酒,拳头紧了又紧,指节噼啪作响,回过头又说,“他们再厉害可跟老子有鸡毛关系?今晚这事一完我立马闪了,就算抓到又咋样,有证据么?你们有这时间屁话,不如和你朋友好好道个别,万一再见面就是下辈子呢。”说完,还眯起眼YinYin生笑:“老子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关语宁仍面不改色,手揣在兜里快指划了几下,忽然出声:“我们不认识你,也看不清你,那大家就敞开说吧,既然命对你来说不重要,那今晚你的目的不是在钱而是……为人情?那个人是阿声身边的人吗?”目光定在他身上两秒,接着问,“看你这身衣服,不像本地人,是少数民族?”
男人眼皮微动,横在门框的棍子倾了斜,站姿却没动,语气极暴躁:“管你球事?”江乐橙抓紧手里的防狼喷雾憋住白眼忍了又忍。真是个傻逼。关语宁心里了然几分,挡住江乐橙继续说:“你要想清楚了,绑架不是一件小事,尤其她还是公职人员的家属,不是你随便能动的人。”江乐橙伸长脖子在关语宁身后附和:“她爸爸可是在新闻联播里每天都能看见的,你敢动她试试看呢?够你蹲好几年的。”男人没吭声,呼吸起伏明显沉了沉。黑影里,三人站着都没动,关语宁架住心里的烦躁不敢说的太犀利:“你身后的那个人完全就是想推你入火坑,你还这么年轻,一切都来得及,你更不用担心之后他会来找你麻烦,他逼你做这种事,路家是不会放过他的,只要你现在让我们走,想要什么条件你随便提,自会有人来买这个账。”垂眼看向他手里的铁棍,声音愈发轻柔,“但今晚你们一旦动了她,别说有证据,就算没证据,你觉得你以后的路好走?”江乐橙撇撇嘴,这话说给三岁小孩听都没人相信,刚想和前面的人咬耳朵让她换路子重新说,就见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