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山腰时,牧民搭建的火堆前已经围了一圈人,最前面站着几个拿着手鼓和马头琴的人正在唱当地有名的民间音乐,悠长绵柔的曲调,引得周围很多游客身体轻摇手掌跟着打节拍,鼓吹喧阗声回荡在四处,丝毫没有深山幽谷的僻寂,温声小声碎碎念:“这歌唱给狗狗听都觉得很深情。”
没想到被身后路过的少数民族小哥听见了,他把怀里的娜塔莎递过来,龇着一口白牙口吻略带打趣道:“丫头要不要唱一首?”
温声立马捂住脸装作没听见,这里少说也有几百号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歌她还有点放不开……
路泊汀用膝盖顶弄她的腿,下巴朝那把吉他点了点:“去给老公弹一首。”
弹个鬼哦!
温声使劲摇头,就是不弹。
他大大方方地接过琴,刚才唱歌的那群人已经唱完一曲,在火堆旁吆喝他:“小伙子来前面弹!”
周围响起闹哄鼓掌声,一起合照的那对年轻小情侣就站在火堆前笑着朝他们招手,路泊汀还真脸不红心不跳地牵着她走到众人面前,温声浅咳一声,已经做好给他鼓掌的准备了。
中间站的老大哥身上穿了一件和他们差不多的军大衣,身材高大魁梧,笑声粗狂豪爽:“小伙子要弹什么啊?”
路泊汀垂眼指尖轻滑琴弦,勾唇低语:“我希望我爱护的女孩能允许自己做自己,无论飞的高还是低,”他看向她,酒窝隐现,“我都会接住你。”
那时的温声还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含义,帽檐掩在她的眉梢,两人对视中,只觉得那股戳心的酸涩感又忽然袭来。
路泊汀重新低下头曲指勾弦,周围人的暧昧哟唤声被两人摒除在外,他弹了一首鸟之诗,轻悠舒缓的音乐声穿梭在明艳招曳的篝火中,像一只在黑夜里冲破焰火桎梏的飞鸟,明快地飞往自由之巅。
一曲终了,大家都欢欣雀跃的鼓起掌,完全没有凌晨两点多的疲困,温声也下意识地拍了拍手,那对情侣中的女生快步走过来对她小声说道:“你男朋友真的!”说完比起一个大拇指。
温声小嘴一翘,虚心收下她的夸赞。
路泊汀还完琴过来牵她:“要不要吃烤rou?”
那些牧民搭起火炉开始烤起了羊排,羊rou被烤的滋滋作响,喷香的烧烤味顺着冷风飘了过来,他两一晚上都没吃什么正儿八经的晚饭。
温声揉着肚子点点头。
山底是居户堆起的毡包,每一户门前都挂着一盏明亮的拍拍灯,房间内灶炉的橘色火光照在圆形透明的天窗上,从山上往下看,像刚才拍的星星。
“我下周要去一趟美国。”路泊汀递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nai茶。
温声睁大眼睛看他,没接那碗nai茶。
他只好放在一边,自顾自的解释:“舅舅有一个公益项目在筹备,我想去帮忙。”看她一副蹙眉苦脸的模样,伸手揉开那处紧缩的眉心,又轻声道,“会赶在你跳舞大赛前回来的。”
他被保送后学校也没必要再去了,找点事做也不错。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
太突然了。
路泊汀又端起那碗热nai茶,自己喝了一口:“就是怕太早告诉你,你自己难受。”
温声突然沉默起来,半晌才问他:“要去多久?”
还有一句没说出口,能不能别去。
他抽出纸抓过她刚才拿烤rou的手,细致温柔的给她擦手指:“半个多月吧。”
温声急了,抽出手又拍向他的肩侧:“这么久?那我上学就要一个人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急也有些大,旁边有人扭头看过来,路泊汀不太在意的再次握紧她的手:“我已经和庵加河聊过了,他到时候送你回家。”
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他擦干净手又端起那碗nai茶直接塞到她手里:“明天早上回江城,你的作业晚点告诉我,我来写。”
温声抿起唇,从知道他要去美国的那一刻,心情就不由控制地烦躁起来,以往他竞赛去外地,两人大多时候也会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但她从来没有这么慌神过。
好像,他去了就不会回来了一样。
路泊汀就是不愿意看到她这样,伸手去捏她的脸:“我答应你我会按时回来的。”
起身牵起她打算回民宿,温声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小脸紧绷也不看他。
他蹲下身,缓声哄慰道:“今晚想背着宝宝走。”
宽阔挺直的背朝向她,温声慢声吐了口气,动作很迟缓的爬了上去,两只胳膊圈紧他的脖子,脸颊蹭到他的颈侧,车只停在两三百米外的车道,可她觉得这条路越走越远,两人半天都没说话,他走的也很慢。
过了一会,她闷声道:“我比赛结束后必须在后台看到你,你要是没来,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路泊汀只是笑,停下来胳膊抬高垫起她,她被迫整个脑袋垂在他脸侧,他偏头吻在她的唇角,很轻的触挲,移开又吮嘬她的唇瓣,睫毛扫过她的皮肤,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