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场大雪,厚厚的积雪覆盖在道路上,光秃秃的树枝被积雪压的垮断,恶劣的冷空气仿佛要将人冻结,灵堂内正在举行许柚清的追悼会。
这次追悼会来的宾客都是生前与许柚清关系好的街坊邻居,死者的遗像被花圈簇拥着,方梨穿着黑色大衣,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叩头点地了三遍。
许柚清的丈夫靠在角落的墙上痛哭起来,行礼完的方梨本想去安慰下他,突来的左时野拉住了她的胳膊,好意提醒:“别去,让他好好的哭一场。”
方梨红着眼圈,张开双臂环抱在了左时野怀里,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哭的伤心欲绝,“对不起哥哥,还是没能让你见到许阿姨最后一面。”
“机缘不凑巧,这不是你的错知道吗,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责备。”左时野低着头安慰她,把她的脸从怀中捧起来,用纸巾轻轻地擦拭掉了流在她脸上的泪水。
在此之前,方梨已经清楚的和左时野坦白了许柚清是他亲生母亲的事,可在死者遗像面前他却宛如陌生人一般冷漠,没有任何的伤心与哭泣,她只当左时野对于许柚清是亲生母亲的事还没彻底接受过来,毕竟在他成长中母亲位子一直是空缺的,况且他也还刚出狱不久。
参加完葬礼出来,外面又下起了雪,左时野撑着一把伞将两人的头顶给遮盖住,在路边等着网约车的到达。
“还没服刑完就出狱了,方梨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方梨怔愣了片刻,她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给左时野,这样的话他不可能会心安理得的接受,拿自己妹妹的终身幸福去换取他出狱的机会。
“可能是哥哥在狱中表现得良好,所以就提前出狱了。”方梨迎着笑脸,编了一段合理的谎言。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左时野也以笑容回应着她,语气一贯温和,昏暗的路灯下方梨只能看见他模糊的轮廓,可她的心愈发跳的慌张,她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可又找不出不对劲的源头。
至从祁乔郃消失在她生命里,方梨的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她每天和左时野上下学,但他们没有同居在一起,他说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了,需要有自己的私生活,而且方梨还是个女生,怕她和他自己住在一起多有不自在,所以便搬到了她家的对门,成为了对方的邻居。
在左时野的劝告下,方梨听劝地开始认真对待学习,有什么不懂的题目她都会拿去给左时野看,让他讲解给自己听。
方梨性子倔,但左时野说的话她都会听,因为左时野在她心里是很重要的人。
高考过后的暑假,迎来了最后一次的同学聚会,方梨和左时野是最后到达ktv包厢里的两位,正在点歌的闵元辞看见他们迟到了,便嬉笑着让他们自罚两杯酒。
左时野体贴地把方梨的那杯酒拿了过来,两杯酒全被他一个人下了肚,在场的几位同学瞧见了立刻起哄述说。
“有哥哥就是好啊!还能帮妹妹挡酒,方梨我的男朋友还不如你的哥哥呢,他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只会在一旁打游戏。”
短发女生带头磕着cp:“要我说啊,你们不是异父异母?要不在一起算了,我看你们在学校里整天形影不离,真的很像热恋中的小情侣。”
方梨沉默地坐在了向之暖的旁边,她只是很久没见左时野了,所以这一年半她不知不觉地就很喜欢在他身旁呆着,怎么会被同学看成一对小情侣,她心里是乱的觉得不应该是这样,而且祁乔郃四年过后会和她结婚,这种事她能逃的掉?
“玩笑归玩笑,大家别再说了啊!不然方梨会不高兴的。”左时野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方梨,她捕捉到了他投来的目光,他朝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接着好生好气地对那些起哄的同学们说道。
左时野被几个男生拉去一边打游戏去了,点歌屏幕上的光照射在了对面坐在沙发上吃东西聊天的人们身上,向之暖目光晦暗地看了会儿站在前方正在点歌的闵元辞身上,然后把视线转移到了方梨身上。
“方梨,你想好要报哪所大学了吗?”
“和我哥报同一所,加上我的艺考分,也不知道会不会滑档?”有左时野的监督,她爱玩的性子收敛了不少,高考前一直在努力的学习,在潜意识里她认为不能辜负他对自己的期待,那么她就必须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满足他所期待的事。
“真好,你们都有目标,而我还不知道报哪所大学?”向之暖的小心思其实是想和闵元辞报同一所大学,只是现在他忙于点歌她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问这件事儿。
突然,低磁悦耳的歌声传遍了整个包厢,闵元辞拿着话筒正在唱一首陶喆的《普通朋友》大家都被他的歌声所吸引安静了下来,向之暖直视着站在点歌屏幕前穿白色短袖唱歌的他。
她眼中泛着星光,深深的着迷住了,尤其是当他唱到“我无法只是普通朋友,感情那么深,叫我怎么能放手……”这段歌词这里,她的心像重重地被拍了一下,她不满足于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而是渴望自己的暗恋能窥见天光,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