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的秘闻,如轶从前没有听说过。
或者说,她从前对于这个人本就知之甚少。偶尔听大人们提起时,她也不怎么往心上放。
在过去,他给她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在拍卖会上抢走了她喜欢的项链。不过也好在那时候他拍走了项链,不然这枚江之泪,或许就沦落到她家的债主手里了。
话题沉重,但陈寻说得很淡然,如轶不知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也没有轻易搭话,却也难免再看了看他的眼睛。
澄澈,温和,干净。
仔细观察,也能看见他眸中小小的自己。
“您的叉烧包和粥。”
服务员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用砂锅装的海鲜粥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个大铁勺放在锅里。陈寻拿起铁勺,先舀了一碗。
如轶实在是饿了,想着等他盛完,就赶紧自己也盛一碗,填填肚子再说。
可对面的那人放下了铁勺,却将一满碗粥递给了她。
再一次对视,陈寻用目光示意她拿下。她也不客气,伸手接过。
汤碗不大,如轶捧上碗沿时,手指轻轻地蹭上他的指尖。
触感相接,短暂却温热。
如轶放下汤碗,又将手里的空碗从桌子上推给他。
“那我先吃了。”
“嗯。”
她拿着小汤勺舀着粥往嘴里送,粥的温度偏烫,也抵挡不了她的饿意。
甜甜的娃娃脸吃东西时微微鼓起来,看着更幼态可爱。她一边吃着,一边看他盛粥的动作。目光专注又单纯,显得很稚嫩。
陈寻余光看见了那双闪闪的眼睛。
确实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海鲜粥的味道很不错,食材也新鲜。难怪这大半夜,店里还有好几桌客人。
如轶吃了半碗便开始吃叉烧包,港式点心在浣江市难尝到正宗的,一口下去,这叉烧包的味道也不正宗,却也还算好吃。
甜咸口味同时满足了味蕾的几种需要,只是酱汁沾在了脸上。
她没有擦掉,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粥。
陈寻提醒她:“脸上沾了酱。”
“啊?”
她装傻充愣,懵懂地眨眨眼:“哪里?”
陈寻点了点自己左唇角往上半厘米的位置。
如轶拿纸巾擦,擦的却是右边的唇角。那里本就一无所有,自然擦不掉什么。
但纸巾从左往右拂过,无意间蹭到了左脸上的酱,留下一点印记。她却装作没看见,仍然坚持在右脸上擦拂,还对他眨眨眼:“擦掉了吗?”
陈寻无奈一笑,修长手指向她一勾。
如轶将纸巾递给他,又探出上身,双手撑在桌上,将脸凑到了他手边。
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因距离的靠近而更加真切,而她不着粉黛的面庞也展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柔软,娇嫩。似乎轻轻一捻,就能将她揉捏得粉碎。
脆弱的东西需要小心。他动作轻柔,用纸巾在她的脸上轻拂,污点被除去。
“谢谢。”
她又一次道谢,自然地坐了回去。
“你在k大上学?”
“啊?”如轶一愣,“对。k大。”
“学的什么专业?”
“中文。”
“嗯,尖子生。毕业了吗?”
如轶摇摇头:“还没有。我刚结束大二的期末考,开学就是大三。”
“大三…”陈寻没有上过大学。公司里的那些高材生们,他也只关心能力不关心年纪。故而对于大学生的年纪,需要用初中、高中、大学的递进来推算,“20岁?”
“21了。我停学过一年。”
陈寻挑眉看向她,没有轻蔑或不屑的意思,只是疑问。
如轶的语气便低落了下去:“高中的时候,我家里出了一点变故。我爸爸进监狱了,妈妈生了病,弟弟上学需要学费,哥哥又……那会儿家庭压力太大,我就停学了一年,外出去打工了。”
刚才吃粥吃得一脸幸福的小姑娘,提起家庭,便是满脸的委屈和心酸。似乎在她小小的年纪里,她承受了许多常人不能承受的苦痛。
痛苦的过去和她依然乐观的笑容相比,她又多了些独特的故事和魅力。
卖惨也能信手拈来。
“不像。”
陈寻笑着出口的两个字,让如轶愣了神。
什么不像?经历不像?还是年纪不像?
“义工,不是缺钱的人会做的事。”
“我,我现在有别的收入来源。”
如轶为证明自己,急切地打开了手机上的自媒体软件,从收藏夹里找出一篇软广的帖子,给他看:“我为这些广告公司写文案,一篇爆款,就能赚到不少。”
结巴和急切,三分无意,七分故意。三分为了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