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佳琪深呼一口气,心道该来的还得来,鸿门宴的重头戏这才到呢。
她点点头。
展艺宽抬起眼皮觑了一眼她的神色,见她还是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吐出一口气,似乎对她有些失望,闭眼揉了揉山根,道:“很糟糕,你觉得呢?从我接手你们班开始,我记得你第一次的摸底考试成绩还是很不错的,理综里生物可以拿满分,主科也不掉队,可是现在这样……”
他说着有些无奈地耸肩,苦笑。
“现在这样,我会觉得很失败,我会觉得是因为我的到来让你觉得不适应了,导致成绩滑坡,最后导致高考失利,这样我会觉得罪过太大,有些承担不起。”
指甲陷进手心的rou里,她警醒自己:苦rou计。
“你以前的班主任说,你是个很努力的女孩子,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你说过想要考出去,她也很欣赏你。黄佳琪,你可以考一个很不错的大学的,为什么堕落呢?”
他似乎痛心疾首,苦口婆心劝她、诱导她说出真相。
可是她不能。
展艺宽见她没有动摇的意思,眼睛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似要捕捉她藏起来的慌张心虚,于是他再次出击:“你说你没有在恋爱,那你最近在干什么?你发生了什么?”
他果然太聪明了,黄佳琪有些招架不住,她摸不清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在炸她,也不清楚他如果知道,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端倪的,又知道多少。
他观察她的同时,她也在观察他。
且不提她的计划有多见不得光,单单就和亲生父亲乱lun这一点就能把她的名声搞臭,所以为了防止自爆,必须得先他一步,把戏演下去。
不等他继续开口,面前的女孩就把他喝过的那盒牛nai夺走,当着他的面吸了一口。
她一改先前乖乖认错的模样,顾盼生姿,明目张胆地和他发生身体接触。
少女纤细的手指点点红唇上沾染的ru白色的牛nai,然后把指尖含进嘴里。
“面包太噎了,谢谢展老师的牛nai。”
他挑挑眉,鞋尖躲过她欲追上前的脚步。
“不用谢。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吗?”他再问。
失败了。
黄佳琪看见他眼里的探究,但没有不怀好意,甚至没有被冒犯的不快和意外,便知道了对于这些异性sao扰他早已习以为常,这个办法已经行不通了。
腕表提示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要上第一节课,决定实行第二个策略。
黄佳琪习惯做两手准备。
当初就设想过,要是败露要如何脱身,不想这天来得竟这样快。
她的肩像是如释重负般塌下,低着头酝酿情绪和眼泪。
不能主动讲,必须等对面再把话头抛出来时才开始演,如果刚一有眼泪就急着托盘而出,会被对方明显看出极大成分是在编故事。
展艺宽看见她的肩膀开始耸动。
哭了?
因为他拒绝了她幼稚的勾引?因为他拒绝了她的贿赂?因为他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承认,她确实很大胆,因为过去的女学生都只敢给他写写情书,送送零食,她看着倒是文文静静的,还敢玩这种把戏。
“哭什么?”
开口了,手纸递到面前了,可以说了。
“如果……如果我说了,你可以帮……帮我保密吗?”头抬起来,眼眶里盈满了泪珠,一颗一颗地往下坠落。
“当然,我没有把别人的秘密公之于众的权利。”带着他身上木质香的纸巾柔软,被他用来擦拭她虚假的眼泪。
戏要做足,他的演技也出神入化。
“我确实……确实遇到了麻烦。我爸爸回家很晚,很多时候,都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一个多月前,我独自在家的时候经常可以听到……听到有人在很用力地敲我们家的门。我没有办法,他几乎每晚……每晚都来,只有我爸爸在家的时候才听不见他敲门……我、我还能听见他在门外笑……好可怕……好可怕……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连考试、写题、洗澡、吃饭都在害怕他会冲进来……”
女孩儿的眼睛被哭得红肿,还被糊得睁不开,足以见得她对这件事情有多恐惧,这种事情对她一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女来说,几乎是梦魇的存在。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垂下来,露出细长的颈子,像只被击败的天鹅。
她低着头,展艺宽看不见少女的眼中闪过的狡黠。
黄佳琪接过一张新的手纸,擦着眼泪,哽咽着再次求证:“展老……展老师,会保……保密的吧?”
“当然。别哭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不过,我想知道,这件事你是否有告知和求助你父亲,还有,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为什么需要保密呢?”
“我有告诉他,但是他……他从来没有听见过敲门声,所以……以为我只是因为一个人在家害怕编出来的理由。我知道这不是羞耻的事情,但我担心……事情被闹大后,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