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低的不能再低,今年刚满16岁的花季少女,身形看上去却比同龄人要再瘦小许多。
她叫朱小清,就像是一株生于泥泞中的蒲公英,无根、易碎,就算是突然离开人世,也不会有人记得自己吧,朱小清很常对着斑驳的墙壁想的出神,喔,不,还有那个傻弟弟可能会哭着要找姊姊吧,她呆滞的苦笑。
至少自己在这人世间还有一丝牵挂,希望弟弟长大一定要过的比自己好,仅凭着唯一的念想,朱小清在那个响雷下大雨的晚上,用尽毕生吃nai的力气,推开了继父压在身上的身躯。
被沾染上的满身酒气醺的朱小清蹲在昏暗的路灯下不断干呕,她绝望、害怕,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她只敢小声啜泣,不敢让任何人听到,
因为嫌自己脏,藉着雨水,朱小清用力擦拭着手臂,白嫩肌肤擦出一道道血痕,却还是觉得不够,本想一死了之,但想到家里才刚上小学的弟弟,总是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身后,她放不下,她一定要带弟弟离开,弟弟是她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那也是妈妈嚥下最后一口气前,紧握着她的手,要她亲口答应过的,照顾好弟弟,她不能失约。
任凭雨水打shi身体,朱小清拖着疲惫的身躯,眼神空洞麻痹的走在大街上,因为跑出家门时太匆忙,连鞋子都没穿,她仰着头,看着天空,苦笑着,这个世界应该没有神明吧,不然她的命,怎么会那么苦??
妈妈当初帮她取名“小清”,希望她像是清清小河一般,不管是怎样的环境,都能逆流而生,像水一样温柔和坚定,但,可笑的是,她出于淤泥、长于淤泥、也会悄然无息的死于淤泥,她是一个没有将来的人,但愿为了弟弟化为春泥,让弟弟茁壮,不要和她一样,像烂泥一样的死寂。
带着弟弟逃家的后的日子,并没有比较好过,两人成天蹲点等着超市把过期不要的食物扔掉,没发霉还能吃的都先让给弟弟,朱小清只要有吃就好,留着一口气就能护着弟弟,看着弟弟吃着草莓夹心吐司时露出的灿笑,朱小清也不自觉嘴角弯了弯,摸摸了弟弟的头,「乖」递上了过期一天的牛nai,她知道,小朋友喝nai才会快快长大,她希望弟弟快长大成人,这样,就算以后自己不在了,弟弟也能过的好好的。
没有家的姐弟俩,不是裹着旧报纸依偎着睡在公园长板凳上,就是姊姊抱着弟弟,蜷缩成一团躲在骑楼角落过上一晚,因为未成年,没有店家敢聘用朱小清,她只能偶尔帮风俗店洗洗脏衣服,或是蹲坐在暗巷,帮餐厅洗脏盘子,打打黑工,一天领着最低薪资,带着弟弟有一餐没一餐的漂泊着??
直到有一天,风俗店的老闆娘照样来到后巷吞云吐雾,閒来无事,随意低头瞄了瞄挽起袖子,用力在刷盘子的朱小清,这才发现,蓬头垢面的臭小孩,藏在长袖下的肌肤可真嫩啊,白到连青色血管都看的一清二楚。
凭着阅人无数的经验,老鸨一眼相中朱小清的潜力,随即蹲了下来,仔细打量朱小清的脸蛋,快看出洞的死亡凝视,撇开脸上没洗澡的污垢,五官Jing緻的可以,脸蛋虽消瘦,但更衬得那双黯然无神大眼更无辜、纯慾。要是洗干净整理下,绝对也是客人眼中的尤物。
因为长年吃不饱,朱小清的身材消瘦像没发育,但才16都还来得及,老鸨满意的笑一笑。
全新埋头在洗碗的朱小清,根本没发现自己就像一块赤裸裸的生rou,几斤几两都被掂量的一清二楚,更没想到,接下来的人生,会像是被人丢进水里,被大水灭顶,载浮载沉就快要窒息。